寒殇的心何尝不痛？这么久以来的朝夕相处，他又怎么可能是铁石心肠？但是想到她插在自己心口上的剑，他就软不下心肠来对她。

更何况她还亲手毁了他作为父亲的权利，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她知道他为了这孩子的出生做了多少事吗？

她知道他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快快到来吗？

她知道他为他们一家三口所规划的未来吗？

她就这么一剑下去，毫不拖泥带水，她就不心痛，不难过吗？

看着默默倒在血泊里，寒殇的脸越来越冷，心却越来越痛。

“默默！”寒璟与柳如枫同时飞速而来，两个人都是极爱默默，却又不得的男人。互相非常明白对方的心情，只是他们不懂，为什么寒殇不懂得珍惜？

“寒殇！你真的太过分了！你明明可以救她！他是你的妻子！”寒璟周身魔雾环绕，魔气爆表。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如果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要给她希望！”柳如枫轻易不发脾气，怕长皱纹【开个玩笑】。

“本尊从来爱的只有……”寒殇瞳孔瞬间方法，在寒璟和柳如枫的身后，默默的身体依然躺在那里，从她身体里飞出的灵魂应该是雀，孔雀才是。

但是那个……分明是凤凰啊！寒殇一点点抬着头，看着空中浴火的凤凰。

凤凰……

凤凰……

“凰儿！”寒殇身形一闪，来到半空中，他使用浑身解数想要扑灭凤凰身上的火。

可是不行，没有用！凤凰之火无人能灭。凤凰浴火，不是重生就是灰飞烟灭。

听清楚，不是魂飞魄散，是灰飞烟灭。

空中凤凰已经不见了，寒殇一步步走向默默，用她的血一遍遍的凝结法术想要把默默的魂魄找回来。可是没有，一魂一魄都没有。

凤凰浴火没有重生，她不见了，灰飞烟灭了。寒殇一身白袍跪在血水之中，一张脸依然那么冰冷，毫无表情。

这是悲到极致的反应，他的一双眼睛麻木空洞。

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因为我没有认出你，所以你就这样惩罚我？

默默……

凰儿……

竟然是你！老天是在故意整他吗？他和凤凰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寒殇转头看向雀之神族，那双眼睛里流转着黑白分明的光芒。他一点点站起来，脸上是让人害怕的陌生。那张六界都再找不出匹敌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

寒璟，柳如枫不由自主的后退，后退，再后退。好似不退，下一刻他们就得暴毙而亡似的。

他一步步走向雀之神族，身后突然腾起无数羽毛，黑白相间，在他身后漫天飞舞。

“那……那是什么？”柳如枫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说话舌头都打结了。

“神魔合体，殇，他是天使与恶魔的化身。注定不受六界束缚，注定毫无敌手。”寒璟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只有此刻，他才觉得他们是兄弟，他们身上都流着召唤魔族的血不是吗？

只不过他身上的魔气盖过仙气，受刺激后决定成魔，就只能成魔。

寒殇却是魔气仙气适中，他在愤怒与受刺激之后，亦神亦魔，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你们对她使用了什么？”寒殇的语气冷冰冰，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他原本就是这样，能够让他微笑，温暖他冰冷的心的人只有凤凰，或者说是默默。

他的心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瞬间被冰封。他要杀了这些人，是他们毁了他的默默。就好像九千前年的佛界，父君。凤凰的死，默默的死，一幕幕在寒殇脑海里回放，这些罪魁祸首。

他和凤凰到底碍着谁了？为什么他们要被一次次拆散？就因为所谓的仙魔殊途？

寒殇冷冰冰一笑，一双墨眸有红光慢慢滋生。

“殇！控制下自己！”寒璟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空中的电闪雷鸣，看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看着大地崩裂，山河逆流。

这是神之愤怒，寒殇之前之所以会没有七情六欲，就是因为他是神，仙魔结合而出，天地日月精华而养的他，注定没有喜怒哀乐。

他喜，世界就跟着喜，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他怒，世界就跟着怒，天崩地裂，狂风暴雨。

他哀，世界就跟着哀，淅淅沥沥，天地朦胧。

他乐，世界就跟着乐，喜乐不断，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