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侧过脸来，俊美非凡的面容，带着淡淡的浅笑，他向来温文尔雅，即便是现在喝了酒，也不见丝毫的狼狈，深邃如古井般的黑眸浮出了光，一身的紫衣白裘，暗绣花纹，衿贵无比，不是三皇子北冥洵还能有谁。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又有些漫不经心。

红发男子左手向上抛着西红柿，嘴角带笑：“我对你说的那个恶魔很感兴趣，而且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北冥洵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无论恶魔伪装成什么模样，都难以逃脱你的法眼。”

“呵。”红衣男子单手撑着软榻，跳下来，眸光闪闪：“不过，就像你说他确实很有意思，如果不是他和人类立了契约，估计就算是我，也看不出他是恶魔。”

北冥洵的浓眉皱了皱：“他和人类立了契约？”

“嗯。”红衣男子挑着笑意，略微带了点邪气：“一旦和人类立下契约，如果没能做到心意相通，魔性就会降低。如果不是鲜美的处子灵魂，没有哪个恶魔愿意去尝试这种危险，你在意的那个女人，肯定很美味。”

北冥洵捏着瓷瓶的手一顿，刘海遮下来，挡住了他的眼，只隐隐的能看到隐在长袖下的手，像是微微的紧了一下：“立契约的人是南宫白夜？”

红衣男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很在意那个女人。”

唰。

北冥洵从木椅上站起来，声音浅浅的打断他：“你打算在人间呆多久？”

“不一定。”红衣男子狂妄十足的俊脸上，带着玩味：“最近的人间似乎很有意思……”

区区一个人类的女子，竟让世上最有原则的某人变得如此不像自己，呵……有趣，有趣……

“如果你留在人间，就要小心一点。”北冥洵裘毛衣袖随风而舞，温雅却又透着凌厉：“死神们最近的动作很频繁，避开他们，也避开我。”

“这个我当然知道，在擂台上，我不是一直都假装不认识你么。”红衣男子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你做的那些事，如果被死神知道，肯定又要打来打去，我才懒得被你拖累，走了……”

红发男子背身挥了挥手，步伐稳重的走进黑暗中，俊逸狂傲的背影，双翅一绽，消失在了月边……

北冥洵只静静的站在窗边，泼墨般的长卷发随风而动，比起在人前来，现在的他多一份危险的邪恶。

被这份邪恶干扰到的童男童女纷纷捂住自己的头，乖乖的从地下蹦了出来，黑黑的大眼圈，恭敬的看着北冥洵：“主人。”

“上次你们见过的那个恶魔，他也是皇子？”北冥洵转着手中的黑色羽毛：“是北冥连城？怪不得你们不敢进皇宫。”

童男童女们对看了一眼，排排站的垂头。

北冥洵转过身来：“一个高级恶魔，不会让你们如此胆小才对。弃童是人间的浑浊之物，即便是高级恶魔也奈何不了你们，可你们却很怕他，为什么？”

童男童女们继续垂头，一声不吭。

“连契约都不能让你们开口说话。”北冥洵冷冷的笑了起来：“看来，他就是你们之前总嘀嘀咕咕的那个殿下了……”

童男童女们面面相觑，互相你推我我推你。

聪慧如北冥洵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再多问，只眸光若浮的盯着指上的黑玉戒指。

殿下？

到底是谁？

……

翌日，晨光初露，南宫白夜躺在木桶里沐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留下了太多暧昧的吻痕，拿着毛巾把身体都搓红了，想起他的温柔来，又觉得心脏跳的很厉害，那些带着热气的甜蜜喘息声，像是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

是谁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谁都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

南宫白夜也没问过。

那些其实没有关系的吧。

她家师兄本来就不懂什么是爱。

平日里嚣张欠扁的很，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偶尔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亲热的时候虽然动作狠了点，但是也会顾及她的感受。

其实，在她的心目中，爱情这玩意是最不靠谱的。

有时候稍纵即逝，有时候太过热烈往往惨败收场，有时候说着永远却经不住似水流年，如花美娟。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男人都犯贱的想要三妻四妾，誓言说太多，到了最后都变成了谎言。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所以，她又何必去斤斤计较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