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挂断,朱嘉琛又接了一通,得知股价狂跌之后,她当机立断,决定在全国范围的酒店实行折扣活动,竖立口碑,临时抢救。
没过一会,第一通电话又拨了过来。
“查清楚了,是联华的人。”
朱嘉琛脑门上的火一瞬间就顶了起来,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咬牙勉强道:“追加投资,稀释股权,立刻,马上!”
那边的声音迟疑道:“朱总,可是我们的资金链已经有了问题……”
朱嘉琛咬牙:“资金链的漏洞找银行贷款,股权必须要稀释,立刻!”
那头勉强应道:“是,朱总。”
朱氏企业这么多年来危机不是没有,朱景荣还在第一把交椅上的时候,朱氏里的漏洞一个接一个,几乎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但凡朱景荣靠谱一些,朱氏的发展就不至于是这么个状态。
现在朱嘉琛接管了朱氏,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可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她打算盘打到了朱美的头上,又偏偏有个联华在虎视眈眈。
这场危机若是渡不过去,朱氏就这么垮在朱嘉琛的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嘉琛开始极度焦躁,她新做的指甲已经被她啃得坑坑洼洼,这个模样,着实不像是那个平日里一直风度翩翩的朱嘉琛-
江明迎来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与往年相比,今年的这场雪着实是早了一些。
江明的气候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就连这雪,都是下在了静谧无声的深夜。
距朱美的那场微博风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世间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公道。朱厉十年之内被禁止再参赛,而且他这个“抄袭”的大帽子被扣在头上,估计他若是还想在艺术这条路上混,恐怕是处处碰壁。
王明海在热度稍稍下去的时候,发了一条微博,表示自己之前完全不知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看重的学生竟然是这个模样。
他的那句话让朱美现在还印象深刻:“这个世界需要给艺术创作者能够自由呼吸的空气、空间,但这并不等于创作者就真正自由,艺术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并不希望这个神圣的东西因创作者的人品问题就受到玷污。”
朱美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心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感慨这不过是人之常情,朱厉现在就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实例,就连一开始支持他的老师,都转了方向。
朱美淡淡一笑,在这条微博上点了赞。
这半个多月里,法院受理了朱美的起诉,她还记得法院传票邮寄到朱宅的时候,王嫂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朱厉看着那张传票破口大骂,骂完还哭了,那场面极其惨烈。
朱美一点都不同情朱厉,他这全都是咎由自取。
开庭审理的时候是鲁野陪她去的,朱嘉琛请的那名律师也相当厉害,据理力争,硬生生地把那个录音证据给说成了是证据不足,只凭一个陌生男子的指认还不足说是朱嘉琛幕后主使。
当时宋宏瑞曾经想把朱嘉琛用钱包尖角了结罗翔性命的录像给发上去,却被汪桢给拦住了。
汪桢大抵还是记挂着朱嘉琛对他的恩情,想要留她一命。
法院的判决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朱厉彻底跌入泥潭的时候。
年纪轻轻,上着国内顶尖的艺术院校,有老师和家人的疼爱,却一念之差,就吃了官司,从神坛跌落,声名狼藉,姐弟反目成仇,恩师对他失望,还背上了全国亿万人的骂声,现在只怕他想出人头地,都难了。
走出法院的时候,鲁野就那么轻轻地捏着朱美的手,平淡又激动地说:“赢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字字千钧。
而她们两个也心照不宣地都没再提那一巴掌的事。
朱美站在窗前,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朱美猛地掏出手机,熟悉地在键盘上摁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她甚至都不用去翻联系人名单,这串号码就那么不经任何思考地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是汪桢的手机号。
朱美拨了过去,连一下都没等,那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又低沉好听的声音。
“美美?”
不知道是汪桢嗓音的缘故,还是汪桢这个人的缘故,只要朱美一听到他喊“美美”这两个字,整个人就能愣在那,从心而生一种不可名状又无法言喻的喜悦,从心尖尖那里的酥麻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喜欢极了。
“汪先生……”
那头的汪桢一阵无奈,说过多少次都没用,朱美就像是非要跟她对着干一样,罢了罢了,自己选的人,只能惯着。
“怎么?”
听筒里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朱美猜汪桢应该是已经在了去新睿的路上。
临近年关,有一系列的事情都等着他做。这才连天都还没亮就去了公司。
“没什么,你在开车吗?”
汪桢道:“没,有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