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一直在偷瞟汪桢,画纸上逐渐出现一个坐在椅子上,捧书细读的人。
而就在朱美就差一点点就要收尾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画的是谁?”
朱美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捂住画,转头看向汪桢,欲盖弥彰道:“一个明星?”
汪桢一本正经:“这个明星怎么跟我长得那么像?”
朱美眨眼:“你从哪看见他跟你像了?”
汪桢用手指戳了戳画纸:“眼睛,鼻子,嘴,哪都像。”
朱美全身忽然就涌上一股无力感。
汪桢朝她伸出手:“拿来。”
朱美:“什么?”
“画。”
朱美干脆利落:“不给。”
汪桢道:“我跟你换。”
朱美:“拿什么换?”
汪桢想了想,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从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撕下一张纸,在正中央认认真真地画上一个扎着辫子火柴人,还用箭头标了俩字“朱美”。
“我拿这个跟你换,”汪桢把纸递过去,“行不行?”
朱美看着白纸上幼稚园水平的“画作”,想笑又不能笑,不笑又实在难受。
朱美道:“汪总,你要是把这个放放心心交给我,我保证一天之内,新睿的官网上全都是这张图。”
汪桢天不怕地不怕:“你随意,只要你把你画的那幅画给我。”
朱美道:“我要是不给呢?”
汪大流氓露出个极度邪气的笑容:“你可以试试。”
朱美实实在在地怂了,就连刚才那句让新睿官网上全是这幅画的话都是吹牛的。她实在不想见识汪总“说到做到”的手段如何,故而直接将画纸撕了下来,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看似不耐实则暗喜地将画扔进他手里,像打发什么似的,说道:“给给给,不就是幅画么。”
汪桢盯着她眼睛许久:“晚了。”
朱美一颗心猛地就揪起来,怂哒哒地站起来,后退几步,看一眼表:“汪桢,该吃晚饭了。”
汪桢无喜无怒脸忽然就扯出丝笑容来,他不再逗她,只一本正经道:“不如今晚出去吃?”
朱美想也没想,便也答应了。
这种日子里,餐厅全都是人满为患,高档些的也都有了预约。朱美正想问如果没有座位了该怎么办,就看见汪桢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叫“程经理”的联系人,摁下电话,拨了过去。
“程经理,忙着呢?”
“哦,是汪总啊,不忙不忙,您有什么事?”
“现在这日子没赶好,想出来吃个饭结果哪都没了位子,我就是想问问你那还有没有多出来的位子。”
程经理在电话那头有些兴奋地一拍脑门:“汪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永远有您的位子,您想过来就随时来都行,就算您半夜三四点想吃饭,那也没问题。”
汪桢眸光浅淡,眼珠都没怎么转,他道:“那就劳程经理多费心了。”
程经理立马谦虚道:“不费心不费心,汪总客气了。”
汪桢简简单单地回了个“嗯”字就利落地挂了电话。而在一旁一直默默看着他打电话的朱美若有所思。
汪桢微弯眼角看她:“怎么了?”
朱美心里想的多,她觉得人前人后的汪桢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人前是冷漠傲然的,等到了人后,在她面前就像是卸下所有伪装,叫她看得真切。
汪桢看懂了她心里所想,收起手机,将手揣在裤兜里,淡笑一声没再说话。
朱美也默契地没再说别的,只是问道:“汪桢,我们要去哪?”
汪桢想了想,道:“对‘联盛’有印象吗?”
朱美眉头一拧,联盛她有印象,早些年跟朱氏呈分庭抗礼之势,只是后来发展得没有朱氏好,而且似乎联盛上头的重点也不在这边,联盛的市场与朱氏的交集就少了一点。
前些日子她还从朱氏那条丑闻的下面看见联华要开六星级酒店的新闻,脑子里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朱美道:“嗯,我听说过,这些年发展得还不错。”
“联盛在江明新开的一家日料店,我往里面注了点资,去看看?”汪桢补充解释道,“刚才那位程经理与我还算认识,一直给我留着个座位。”
一听见“日料”两个字,朱美立马来了精神,巴不得把脑袋点成捣蒜杵:“好好好,走走走,快快快。”
朱美之前曾经尝试过亲手卷寿司,可不知是从超市买来的寿司紫菜包装袋上的食用提示太糙,还是朱美的手艺太糙,做出来的寿司外形惨不忍睹,味道一言难尽。
汪桢眼含笑意,拿起车钥匙,还不忘嘱咐道:“多穿点衣服,外面冷。”
朱美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笑完后她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便红着脸颊不再提。
临江川的装潢十分精致,乍一进去好像真的与世隔绝,然后迈进了那个天皇时代的小岛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