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勤神色肃穆起来:“我知道,那块地皮就是个无底洞,把朱氏现在已经吸食得差不多了,就等到它反噬朱氏。”
早在拍卖那块地皮的时候,对朱嘉琛来讲,叶勤就没怎么安好心。
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是一个有点脑子的人,如果自己这方中意的东西也被另外的人看中,且对方死咬不放,而且预算不足的情况下,都会放弃。
可叶勤作为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助理,也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除非他是故意的。
而恰好,在这个事情上,叶勤狠狠坑了朱嘉琛一把。
只是让叶勤颇为奇怪的是,朱嘉琛只是骂了他一顿,扣了些薪水,其他的就再没有别的了。
如果叶勤他自己的助手不懂事,把整个公司送上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危机上面,叶勤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更别提还让他在自己手底下干活了。
朱嘉琛到底是真的太相信他了还是将计就计?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过可怕。
听了叶勤这番话,汪桢嘴角微微一勾,道:“前几天鲁总跟我提了一句,说他的手下在地下赌场那看见了老朱总。”
鲁总便是鲁海山,汪桢的合作伙伴。
现在朱氏是朱嘉琛掌权,朱景荣自然就变成了“老朱总”。
“赌场?”叶勤一听这话,先是吸了口冷气,然后无声地笑了笑,“这事,朱嘉琛知道吗?”
汪桢嘴角朝上扬着,但眼眸里没有半分笑意,带着深切而沉重的冷然,低低道:“她当然不知道。”
听着汪桢有些阴戾的话,叶勤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要说他现在见谁最犯怵,一是他老爸,而就是汪桢。
汪桢浅浅一笑:“正好,那个赌场的经理跟我关系还不错,等下回他们再看见人的时候,我让他们好好‘照顾照顾’老朱总。”
席殊本来就是个自助购物的模式,客人们也都会自己挑选心怡的书籍,可难免会有例外。
越想,朱美心中就越坚定了再招个人的心思。
上了二楼,鲁野正坐在窗边翻看着画册,借着光,朱美看到了她紧拧的眉头。
朱美放轻脚步,走到鲁野身边,发现她在看古风人物的画册。
她们两个都是学油画的,虽然板绘和手绘会有些不同,但她们两个习惯上也都已经养成,西方油画浓墨重彩,风格是万万与这种国风风格不同的,不知道鲁野看这些是要干什么。
察觉到身边有人,鲁野松了眉头,仰头看去,正好看见朱美低头关切打量着她的脸。
鲁野微微笑了笑,对朱美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她叹口气:“学不会。”
朱美用左手接过那本画册,随意看了两眼:“你看这个干什么?”
鲁野道:“接了个单子,江明博物馆一百二十年纪念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多个又大又好的工作室不找,偏偏找上了我们这个又小又穷酸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工作室,让我给他们画国宝拟人图。”
朱美的神色凝重几分:“国宝?拟人?”
鲁野无力摊手,满脸写的都是“不可思议吧?我也这么觉得。”
虽然博物馆一百二十年不是什么特别齐整的日子,但好歹也是个纪念日,若是以拟人图这种来做宣传的话,到底也是显得有些不正式。
鲁野哀嚎:“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都点名道姓地点上我们的名了,正好这阵子也闲着,我就想画什么不是画啊,结果,谁想到这么不好画!”
古风人物姿容秀美,线条也柔和许多,与油画注重写实不同,古风人物只要配色柔和,动作自然不僵硬就好。但是拟人图,自然需要画师寻找国宝的特征,再加到人身之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画的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难度高上许多。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鲁野算是个门外汉。
朱美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时候交稿?”
鲁野算了算:“他们让我们七月中旬就交上去,三十六个国宝,一套,全得画!还要求创意不能有重复,画风要保持一致,质量统一,而且就凭他们这个事多的劲,至少要七月初就交上去,然后后半个月就是改!”
朱美被鲁野这句话逗笑,她左手的手腕转了转,道:“魏哲跟你磨合得怎么样了?”
鲁野有点不屑:“他啊,也就那样,也就我画出来,他给我勾勾线,修修色的程度,他的画……怎么说呢,太硬了。”
朱美拧眉:“硬?”
鲁野似乎是在尽力寻找能够表达清楚的词汇,道:“我也说不太上来那个感觉,线条什么的乍一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人体比例也不错,可就是,给我一种很僵硬的感觉,就好像是每一处都是被钉子给钉上去,硬拗出来的一样,唉,我语文不好,说不出来那个感觉。”
朱美却是懂了她的意思,笑笑:“他还得练,他才画多久,不过,我可以画。”
鲁野有些诧异,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