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忘记了自家女儿做的事情,满心想要汪桢和朱美离婚,可以说,他完全可以理解自家女儿的心思了。
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娶了别人,这就算了,娶的人还是仇人之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甘心。
人在不甘心的状况下的确会做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向盏就是如此。
一直等向远山说完,汪桢才放下茶杯,然后盯着茶杯子里面的茶水:“今日的茶水,有些涩了。”
他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伯父,您应该换一壶茶,时间久了味道会变。”
汪桢说完就离开了此处,向远山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有把汪桢拉回来。
他盯着桌子上的茶叶,最后叹了一口气,将自己面前的这杯茶喝了下去。
似乎,味道真的是变了。
犹记得第一次和汪桢喝茶的时候,都是大红袍,那味道纯正无比,两个人好似忘年交,谈了很久。
如今,却成了他会说教,一个明明自家人做错了事情的居然跑过来给苦主说教,其中有几分真情实意,又有几分是为了道德绑架,告诉你——你看,你这么对我,我还对你这么的,事事关心你,为你着想,你怎么会这么的无情对付向家。
到底是生意人,汪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空中飘起了小雪,汪桢叹了口气,迈步走到了车子边,回眸又看了一眼。
很难过。
朱美摸着肚子回汪桢:“就火锅吧,我都可以的。”
很快那边发过来一个好。
《染月》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拍摄结束,播放的时间应该在年后,也就一两个月后,朱氏的年会也要开起来,应该就是后天,他们曾经猜测常东会在年会上面声讨朱美,汪桢说都交给他,朱美也只是偶尔了解一下情况。
比如顾安已经开始收拢股份,再比如常东如果在年会上发难,顾安完全可以反击回去,彻底让常东完蛋,再比如作妖的向盏,汪桢会怎么对付她呢,一定会对付她的。
但这一切都和朱美无关,她被汪桢明令禁止不得出去,那天进医院的事情吓到了汪桢。
其实医生的话朱美听到了的,但她没说出来,比如:她可能需要看一下精神科而不是外科。
精神科吗?
朱美叹了一口气,眸子转向外面,手依旧在自己的肚子上面,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会努力坚强,就算每天都会出现巨大的深冬想要把自己吞噬下去,就算无尽的黑暗隐匿在朱美的周围蛊惑她让她去死。
半个多小时汪桢回到了家,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菜和肉。
朱美从贵妃椅上坐起来,勾唇迎了过去,朱美长相本来就偏向于精致明媚的那一挂,此时此刻勾唇浅笑的样子如夏花初芳,明媚动人,看的汪桢心动神荡。
保姆走来赶紧接过汪桢手上的东西带到厨房恭敬地问:“先生,今天吃火锅吗?”
“嗯。”汪桢点头。
一旁的阿姨也跟着进了厨房,她得告诉保姆孕妇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寂静的雪天吃火锅无疑是最大的一种享受,朱美也吃的满头大汗,无比的舒服,她倒在床上:“好涨啊。”
“就你吃的多。”汪桢低笑,然后抓住朱美的手,“起来走一走,别刚吃完就坐下。”
朱美借着汪桢手的力道站起来。
外面雪花纷纷扬扬,都说下雪不冷融雪冷,何况京都的冬日真的算不得冷寂,随处可见下棋喝茶遛鸟的老人,日子过得无比的清闲自在。
但年轻人就步履匆忙,面容麻木冷漠的从朱美和汪桢旁边快速离开,然后迈入雪幕中。像朱美和汪桢这般年纪还在这儿悠闲的散步的年轻人真的不多。
朱美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指尖慢慢的融化,她摩挲了一下手指,抿唇低低笑了。
“怎么了?”汪桢把她的手握住。
“没什么,就是觉得雪很好看很舒服。”
朱美坐在床上,保姆熬了姜汤端上来放在一旁的桌上,朱美开始发呆,一直到汪桢从外面进来,她这才转眸去看汪桢。
“想什么呢?”汪桢问。
朱美手里端着碗,她盯着青瓷花的碗,慢慢的说:“汪桢,我……想起来了。”
汪桢脸色可见的苍白了一瞬间。
随后他皱着眉头坐在朱美的旁边,伸手把朱美揽入怀中:“那些……都过去了,不怕。现在有我在。”
朱美心里一阵酸涩。
汪桢以为她在害怕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以为自己害怕的是被毒枭用枪口指着脑袋,以为自己的创伤性应激障碍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殊不知……
并非如此。
而是因为汪桢。
那个时候汪桢刚刚告白,可是因为自己偷听到了真相,狠心拒绝了汪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喜欢汪桢的。
就因为喜欢,所以才感觉到痛苦。
后来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