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急闪而过。
柳朵儿用力掰窗户,窗户没有动,撩起裙角,屈膝顶墙要紧牙冠推,仍旧纹丝不动。
门是密码锁,这窗户,难道是电动的?假若是电动,那么必然有遥控器,对,遥控器,柳朵儿松开吃软的手,胡乱翻着抽屉。
包括偌大的衣柜在内,没有半点儿有人住在房间里的痕迹,空空如也。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面色阴郁白皙的小男孩,眼瞳灼灼盯着某处。
柳朵儿赶紧放下。
这么奢华的房间,竟然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没有遥控器,没有通讯设备,什么都没有,一股怒意在她胸间爆发,床头柜上的灯座哗啦坠地。
清脆的声音,一点点裂开。
一定很贵。
柳朵儿弹跳似的躲避开,望着一地的碎屑,细小而沉重的叮铃之声,门开了。
萧寒面无表情的眼睑骤敛,寒光似箭,比柳朵儿更气愤。
刚四目相触,萧寒便移开了眼瞳。
“萧总,我只是傲视的一名普通员工,员工结婚,犯了公司哪条规定?就算要算我旷工,也不至于您在婚礼上来劫人吧?”
柳朵儿的婚期,她只同王汎一人说过。
她反正没有别的朋友,亦没有亲人可邀约,更别提公司里的人会知晓结婚一事,可就是如此,柳朵儿请假,陈纹经理以项目忙不同意。
无奈,她只得先斩后奏,婚礼前夜才给陈纹发短信告知。
一想到徐璟森看她的眼神,柳朵儿没由来的心慌。
他一定会以为她和萧寒之间有什么。
“李姐。”
萧寒侧首向外面叫喊一声,楼梯间便传来脚步声。
他步步靠近,徐徐走向柳朵儿,靠近后她才发现,萧寒的眼里布着血色,望着她,如同望着欠了他钱的仇人,不知为何,柳朵儿却并不觉得可怖。
赤脚,抬头挺胸盯着他。
“你要同我说的,就只有这些?”
柳朵儿脑海里划过不解。
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条平行线。
被他问得愣头愣脑,柳朵儿嘴角抽动,此时才发现公司传言不假,傲视集团的年轻总裁,不光不择手段,还脑子有毛病。
跟他争论什么?
另一位保姆上来正在清扫,对他们视若无睹,门正敞开,她应该赶紧逃跑才对。
柳朵儿欲跑的脚被裙角绊倒,趴在了床上,早知道为什么要看上这套长裙,随便一套礼服不就好了,双肘撑床,用力朝着门口方向爬过去。
正在这时,一样打扮,却不是先前见到的那位保姆,不顾柳朵儿投去乞求的眸光,门缝儿一点点缩小,直到垃圾框消失在她视线。
不光萧寒怪异,连着这房间里的保姆,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看似个个慈善仁和,光鲜亮丽,心肠却这么黑又冷。
柳朵儿眼睁睁看着萧寒出了房间。
“给他一笔钱。”
阴沉至极,带着巨大隐忍的清冽之声从门外传来,柳朵儿贴在门口仔细听。
“他没资格!”
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坠地,随即外面没有半点声响。
柳朵儿抬手擦拭眼泪。
她才不哭。
不就是又多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理由,不过是又一次与幸福失之交臂,区别在于上一回是她亲手毁掉,而这一次是不明所以的被动而已。
可为什么,心会痛。
她早死了,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大雨滂沱,人迹罕至的夜晚,在江水里,在诅咒中,柳朵儿早死了,眼泪随着江水已干涸,空洞的双眼不知看向何处,门响了,进来了人,她不知道。
“柳小姐,请你站起来。”
咔嚓,门关上,进来一位带着眼镜斯文的女士,手中拿着皮尺,笑不露出的看向因突变而茫然的柳朵儿。
站起来,站起来做什么,难道是要将她捆起来?
不,现在是法制社会,而且和她一样是个女子,柳朵儿倏地起身,紧紧握着穿着一身职业短裙的女人,满怀期待:“我和萧总不熟,他这是囚禁,是犯法的,快,帮帮我,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女子笑容逐渐消退,似是动了恻隐,柔声道:“柳小姐,我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知道密码?”
“不,你骗我的,刚才明明是你从外面开门进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密码?”
柳朵儿切切的看向女子。
“柳小姐,您真幸运,托您的福,我跟萧家这么久,今天才道这森兰轩头一回。”
她都第二次说首次来了,想来不会有假。
女子挣脱了手,皮尺蜻蜓点水的在柳朵儿身上走过几下,随即轻扣门,从外打开,柳朵儿这回冲到门缝,萧寒的脸,像是万年冰封之石。
柳朵儿被女子牵着挪了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