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错了。”

萧寒两手插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离去的柳朵儿，幽幽说出这句话。

“可是，你明明为她付出……”鲁森看不得主子受气，急得忘了尊称，索性一说到底：“徐家明明是故意……”

“我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萧寒转头，冷眸如寒冬风雪，冻住了鲁森的所有不满，他再不敢多说半句。

柳朵儿上了楼，气鼓鼓的拎着包正要离开，迎面却撞到回来的萧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要走？”

他微沙低沉的声音像是心情郁闷。

柳朵儿不说话，低着头，不走，留下来做什么？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我萧寒的女人，全江城谁敢收留？”

凛冽的声音从天而降，柳朵儿知道，萧寒若是不让她做的事，她永远不可能办到，柳朵儿愤恨的转身，盯着萧寒。

他沉默片刻，忽而抬腿向她走过来，柳朵儿下意识的往后躲。

“鲁森。”萧寒朝发愣的人喊出口：“把钥匙给我。”

“嗯？哦，好。”鲁森弯身从包里掏得叮当响。

萧寒不由分说的拽着柳朵儿从楼上到楼下，径直把她丢进了车里，一气呵成关上车门，发动离开。

柳朵儿用尽了力气，是白费力气。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清晰的窗外转而模糊，彩光流影，再也看不见。

“停车！停车！你要做什么！”

柳朵儿被吓坏了，她还不想死，不要和萧寒一起死，未知的恐惧让她紧紧抓着萧寒椅背，不敢轻易挪动，天晕地旋让人快要失去清醒。

开车的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带来的不快。

车出了城，在山间疾驰，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速度终于慢下来，柳朵儿大口喘着气，坐在后面瑟瑟发抖。

不知道走了多远，汽车突然停下，柳朵儿不敢看向外面，在后排抱着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你跑啊！你吵啊！柳朵儿！我对你这么好，全天下我就对你一个人好！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柳朵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得目瞪口呆，听着海风呼啸，浪潮低吼，她冷的舌头在哆嗦，心头的气却如同旋风一般往外涌。

“你为我做过什么？从婚礼上劫走？非正常手段逼我结婚？把我囚禁在你的房子里？压榨我的劳动力？”

感觉到舌头有些痛，柳朵儿才移开逼视萧寒的眼睛。

夜太黑，光太远，她才觉得他们势均力敌。

“原来你是因为这些在跟我较劲？”

柳朵儿被他问得瞠目结舌。

是这样吗？如果萧寒温柔体贴一点，尊重她一点，是不是就不讨厌了？

“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难道你一辈子不痛苦吗？柳朵，是我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你别忘了，是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

柳朵儿低下头去，眼光闪烁其词，被戳中的心想要找地方逃避，奈何车太小，外面太陌生，她不敢乱跑。

面对指责，她无言以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底气的问出口，整个人如同焉了的气球，再也回不了原来。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寒又一次问住了柳朵儿。

“你真的不知道？”

柳朵儿低着头，不敢看向萧寒失望的双眼，她知道，他此刻肯定恨不得手撕了她。

难道，因为他爱她？

爱她。

为什么爱？爱什么？她做过那么荒唐的事，凭什么值得他爱？难道，只是因为她的那次无心之举吗？

换成任何人，柳朵儿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萧寒泄了气，看着这样的柳朵儿一时没了辙，他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嘴里呢喃着柳朵儿听不懂的话：“我们都给彼此一些时间，朵儿，你是我的，一直都是。”

被他这样拥着，寒冷慢慢被驱赶走，柳朵儿发颤的身子慢慢的平稳。

这怀抱，似曾相识。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冷，萧寒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柳朵儿披上，感受到他睫如羽扇，离得这么近，几乎呼吸着她的呼吸，诡异的感觉毫无征兆的袭来。

那感觉让柳朵儿慌乱，让她沉迷。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哑了。

“傻瓜，我是你丈夫。”萧寒的下颚抵在她头顶，宠溺的声音让人以为他们是一对。

良久的沉默，柳朵儿在温暖而柔和的怀里，身体在一点点恢复过来，疲软的想要赖在里面，不愿意出来。

“记住我说的话。”

迷迷糊糊中听见萧寒说了句什么，柳朵儿闭着眼睛，渐入梦境。

她梦见，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带着定做的腕花，在大家的羡慕下，步步走向正深情看向自己的男人。

安详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