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柳朵儿余光见到萧寒在接电话，面无表情，仿佛并没有张嘴，柳朵儿好一些的时候，他已挂完了电话。

公寓，柳朵儿直接回到卧室，她躺在床上，怔怔然望着天花板，直到看见地上的鱼肚白。

冷冷清清的，让她的心愈发沉静。

她轻轻从床上下来，将裙装随意换成了裤装，趴在门后没有听见任何异响，头也不回的，决然的走了出去。

早班大巴在山间穿梭，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柳朵儿的前面坐着对情侣，深深依偎着，情到深处，相拥而吻。

柳朵儿木讷的靠在窗上，目光呆滞。

她站在门口，突然想起，这个属于她的家，没有钥匙。

犹豫片刻，柳朵儿没有敲门，蹲在路边，望着清晨出门的妇女和小孩嬉闹，工作的男人走得匆忙。

听见身后门响，柳朵儿起身，和站在门口的柳文同时一愣。

他没有说话，走向外面，柳朵儿走进去，看着记忆里宽敞的房间里拥挤不堪，她无处下脚。

“你找谁？”一个小伙子披头散发，穿着背心拦在她面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傻小子，你怎么这么跟你姐说话。”王淑珍宠溺的一把拉过已长成大人模样的弟弟，欣喜的眼光看着突然出现的柳朵儿。

“你怎么回来了？女婿忙，你照顾好他就行，我们在家里一切都好。”

王淑珍一面将手里的水盆放下，出言温和。

“姐，有钱人家，是不是超爽的？”柳川脸上挂着水珠，在王淑珍刚端来的水盆里洗完脸。

柳朵儿望着这么近，那么远的家人，一时间放了怎么回答。

“有什么了不起，爸妈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回来摆脸色。”柳川将毛巾丢进水盆中，溅起的水花洒向四周，柳朵儿下意识的躲，手背仍然落下了几滴。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王淑珍拍了下柳川的后背，母爱的和蔼：“你们头一回见面，你好好的行不行？”

柳川白了眼两人，无所谓的从面前经过。

“我觉得他说得对。”柳文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她现在再好，根也在这里，脸色摆给谁看。”

柳朵儿搓着手指，一夜未眠的眼底愈发清亮。

“妈。”她努力让语气保持平静：“把钥匙给我。”

“你要回来住？受气了？”王淑珍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放到外间，声音已如一记响雷惊动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柳朵儿感觉到身后的眼光劈了过来。

“等我想想，收拾哪间出来。”王淑珍忙碌的身影就没有停下来。

“什么？”柳文的声音重得像是山崩地裂：“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一道身影斜着上前，隔开了柳朵儿和王淑珍，拧眉望着她，如同望着天外怪物，柳朵儿平视着眼前这位男人。

老了，也更有气魄了。

“爸。”柳朵儿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这句陌生而又在心里呼唤了成千上万遍昵称喊出口，她看见柳文眼中的光芒，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既然嫁了人，相夫教子才是本分，回来算什么回事？”

他平静如水的话在柳朵儿心中激起千层波浪，紧紧拽着包袋，委屈的泪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没有一句父亲对女儿的关心，直接将她丢入了冰窟窿。

“不是的，我没有嫁给他。”柳朵儿的声音不知为何，没有底气，在柳文的眼光中，柳朵儿感觉到了久违的压迫感。

压得她曾经喘不过气来。

重物被掷地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柳文的脸横得要崩裂。

“妈——”柳朵儿掉转过头，预料到无法从柳文那里沟通出结果：“你给我吧。”

无力而又挫败的感觉让柳朵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这么做!”柳文嚷嚷着，吓得王淑珍连忙走出去了，柳朵儿再次感受到逼视的压迫。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柳文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嫁给了富豪，你现在让我跟别人说，这些是谎言？”

“爸，你听我说……”

“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柳文抬手，不想多听一句废话。

柳朵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儿啊，你中午想吃点儿什么啊，妈妈去买。”王淑珍缥缈的问声，提不起柳朵儿的半点兴趣，她永远这样，看不到重点。

……

房间里不通气，柳朵儿觉得头发晕。

“姐，妈问你话呢。”柳朵儿白了柳川一眼，他立刻回瞪：“假结婚的是你，凶什么凶？有什么资格管我。”

摔门而出的声音。

“把钥匙给我。”柳朵儿只想快刀斩乱麻。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不要说是我教的，你走吧。”柳文头也不抬的朝门口一扬头，柳朵儿愤怒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