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明白她,她心仪之人,诱惑于她,却在她情动之时,见到了他那张骇人的鬼脸,看到了他身上血肉相连的森森白骨。
听得了他动情之时,可怕的桀桀笑声。
若不是茗雪撞破进来,她会在绝望之中彻底长眠。
那一瞬,她愧疚难当,才惊觉要报答茗雪的救命之恩。
然而,入府不过一个月余的宋茗雪怀有身孕,对盛怀安又情根深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去了宋茗雪腹中的祸害。
“雨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安氏掩面痛哭,她对曾氏道:“都怪我教女无方,不知道茗雪现在怎么样了?”
曾氏泪流满面,“哪里能好,她刚有了喜,高兴极了才回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哪里知道这孩子就这么没了。这会儿哭累了,睡下了。”
曾氏痛惜又恼恨地看向曾雨柔,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侄女,竟是如此狠毒?
“姑母,你要相信我。茗雪绝对不能生下她的孩子,难道你忘了宋倩姑姑了吗?她就是在镇国公府,没生下孩子就走了。”
“啪。”
这个巴掌又狠又重,那是曾雨柔的父亲曾敬出手的。
曾雨柔不敢置信地抬头,见到父亲眼中那痛恨的神色,捂住脸颊,嘶声痛哭。
“我说的都是真的。盛怀安,你这个恶鬼,你不会有好报的。你还我表姐,你放了她。”
盛怀安面无表情,“我对茗雪真心一片,不会被你挑唆。你也休要再介入我们。曾大人,还请将雨柔姑娘带回去吧。茗雪见了,怕又要伤心了。”
曾敬无力地点了下头,曾老夫人有些难堪地朝被提起了心事的老夫人道歉。
“你们……”曾雨柔猛地后退。
“你们要干什么,爹,娘,你相信我,你们要将我带去哪儿?”
宋茗微的心紧紧揪着,曾雨柔的绝望仿佛凌驾在她脖子上的一柄锋利巨斧,寒气逼人,似乎一不注意就要哐当落下,人头落地。
“雨柔,回去之后你便去家庙呆着吧。”曾敬长叹了一句。
曾雨柔愕然,她蓦地挣扎尖叫。
“不,爹,爹我求求你。娘,祖母。不要,不要把我送走。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场景,狠狠地刻入宋茗微的脑海。
曾雨柔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宋茗微不经意转过头去,见到了盛怀安流露出来的一丝丝诡异笑容,似乎正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小兽,下一刻,他便进入牢笼,将那小兽拖出来,拨皮拆骨。
“茗雪,茗雪。你要相信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曾雨柔是被拖出去的。
宋茗微只不过是一个看客,却看得眼眶通红,这样的一幕刺地她心如刀割。
是嫡女又如何,犯了大梁的忌讳,照样摆脱不了这个下场。
宋茗微感同身受,拔下发间的紫薇桃木簪子,朝盛怀安走去。
盛怀安转过头来,好似背后长了一双眼睛,早将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茗微妹妹,你也过来了。”
盛怀安的一句话,引得众目睽睽。
她的手心灼热发疼,那簪子隐没在广袖之中。
“二丫头,你怎么来了?”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见过祖母。”宋茗微行了一礼,却道:“祖母,茗微有事,告退。”
曾氏几人已然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她。
宋茗微却快步朝外走去,后背阴凉无比,在这酷暑之中,她竟觉得那是一条冰凉的蛇盘桓在她的脊背,吐着朱红的信子,尖牙上毒汁横流。
阁老府外,一辆马车正要离去,里头传来女子呜呜的哭声,还有几声喝骂。
“等一下。”宋茗微急忙道。
车里的哭声停了,帐子打开,曾敬诧异地看了眼宋茗微。
曾敬身后,宋茗微看到了哭得红肿的双眼,那眼中闪过惊讶,最后转为冷笑。
“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宋茗微摇头,对着曾敬和安氏道:“还请两位长辈让我与曾家表姐说一句话。”
曾敬刚是见过宋茗微的,料想,此时他人对女儿是躲之不及,无不认为她疯了,怎么眼前这小姑娘还追来了?
“爹,娘,难道你们还怕我跑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曾家。”
安氏闻言,心肝剧痛。
她拉着曾敬下了马车,朝一旁走去。
宋茗微来到了曾雨柔身边,平视着她。
“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