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出现了他说的话。
“不用说对不起,如果哪一天,你想对我说三个字,可以换别的。”
“是我愿意。这个比任何话都重要,都重要。”
“陪着我,一直陪着我,我不缺那句,只要你陪着我,那句话我一定能听到!”
宋茗微缓缓地闭上了眼,有那么一种苦涩和酸疼在心中泛滥开来。
她总是要问自己一句,何德何能?
“允祀,我们是不是在之前就见过?”
不过是几面之缘,允祀那般高高在上,何必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那漆黑的眸子蓦地转开,像是被她一针见血地猜中,允祀立刻道:“你要不要住玄青王府?”
宋茗微摇头。
“我想自己寻个院子住,你一会儿帮我去接东珠吧,她昨晚被吓坏了。”她顿了下,摸了下荷包,有些窘迫地道:“先欠着你的,反正欠你的也多。债多不压身,先借给我三百两银子吧。”
允祀冷硬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可想着要怎么还?”
宋茗微双眸一亮,“我会抄写些佛经,也能做菜,到时候佛经拿到相国寺去卖,在山脚下我开一个菜馆如何?”
“那岂不是和相国寺抢生意?”
“总不能让我饿死吧。”宋茗微叹了一声。
“所以你就算饿死,也没想到来找为师?”
淳厚的嗓音从宋茗微的身后响起,宋茗微心跳如鼓,眼眶一红,转身就入了允稷的怀中。
“师父,师父你都好了?可还哪里不舒服?”
她欢呼雀跃,那神情是允祀从没有见过的。
那般地惊喜,那般地全心全意。
像是期盼了许久,像是梦中无数个来回都在寻找的人,终于出现。
允稷低下头来,右手轻轻揉着她乌黑如缎的长发,沉默地点着头。
宋茗微问了一堆问题,到没什么可问了,就觉得委屈。
“师父,那盛怀安设局骗我,他杀了母亲。师父,当时我看到母亲就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觉得庆幸。师父……”
“他被你伤了根本,本来还有两个月时间才会再去伤人,眼下他可能正在寻找下一个可以祭练小鬼之人。”
允祀听着他二人旁若无人的话,一手将宋茗微转了出来,一手将她抱在怀里。
“我已昭告天下,宋茗微是我的人,在我这,比较合适。”
他突然弯下腰,将宋茗微一背,驮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宋茗微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被允祀轻轻拍了下臀,脸色涨地发紫。
“允祀!”
允祀却转过头去看一脸平静无波的允稷。
“六哥,你早就知道了茗微有难,为何现在才来?”
宋茗微错愕地转过头去,对上的事允稷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波澜。
这已经是师父难能可贵的除却平静之外的其他情绪。
“师父……”
允稷突然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师父……”
当那一身朱红袈裟消失在胡同口,宋茗微才惊觉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允祀一言不吭地背着她,尽管身子胀痛难忍,他终究没有放手,好一会儿,他听到了她绵长的呼吸声,才道:“来人。”
五个玄衣男子突然出现,“五鼠见过主子。”
“南浦村民风质朴,人们热情好客。去挑个农庄,找几个人常驻着。现在去寻了马车来,我带她去。”
“主子,您昨晚收鬼,今日脸色也不好看,不如就我们带二小姐去吧。”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着,却被允祀甩来的一眼给掐灭了。
“莫多嘴,你们其中一个去阁老府把她的胖丫鬟带来。”允祀话一落,那刚被允祀甩了眼的棒槌黑鼠就提醒了一句。
“主子,我刚才听到二小姐说要去相国寺山下开菜馆呢,怎么又去南浦村了?”
其他四鼠给了他一个暴栗,“闭嘴。”
黑鼠傻乎乎地被拖走,待没看到王爷,就懊恼道:“你们都打我作甚,我就是不明白。”
“你傻啊,二小姐要真开菜馆,那与雍亲王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那还有我们主子什么事啊。”
黑鼠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不开窍,继续问道:“那南浦村的生活就能留住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