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这才大摇大摆地出了门,留下宋茗微几乎咬断了一口银牙。
阿四引着宋茗微去了宴席,待宋茗微落座,就听得老夫人说道:“我本来想叫你一起的,听东珠说昨晚你为了给玄亲王准备寿辰礼,几乎到天亮才睡,才想让你多睡会儿。”
“哟,准备了什么礼物啊,这般大费周折,我可不知道妹妹你什么时候和玄亲王勾搭上了。”
宋茗雪尖酸刻薄地说着,声音却不压着,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盯着宋茗微了。
谢芷蕙和容蓉坐在了宋茗雪那一桌,他们笑道:“能拿得出手什么啊。”
谢芷蕙忽然一笑。
“我那日见她拿了一块比砖头还大的蜜蜡,不会是直接把那个送给玄亲王吧?”
她掩嘴咯咯一笑,容蓉却浅笑着饮了一杯茶。
“呀,不会是自己雕刻吧?快拿出来我们看看。”宋茗雪眼眸一厉,往她身上一扫,却道:“难道没带?”
宋茗微并不理会,只是低头吃着难得的宫宴。
宋茗雪铁青着脸,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大姐姐,不知道世子爷今日可来了?我时常听闻他身子不好,别是日日在家喝药罐子吧。”
宋茗微想到了那日血河的血被允祀吸收,盛怀安怒吼的情景。
她顿了下,身子一颤,脑海中浮现出允祀那如血的瞳,还有他的血,似乎能震慑鬼怪。
允祀,是不是也有另一层身份?
耳边传来宋茗雪的巧笑声,“世子来了,他在男宾席那头呢。”
宋茗微诧异地看了宋茗雪一眼。
宋茗雪巧妙地表现出她与世子的伉俪情深,宋茗微看不出来她到底对盛怀安有多少怨,多少恨。
周遭大多是羡慕宋茗雪的目光,即便是嫉妒,也不过寥寥。
许是盛怀安太过清俊儒雅,温煦如暖阳,如玉公子当世无双。
宋茗微默默地看了眼那些依旧黯然神伤的名媛淑女,低下头来,唇角紧抿。
盛怀安又来了,这说明他又作孽了。
而他到底做了什么,宋茗微根本不知道。
镇国公府铁桶一般,想要打听消息,难如登天。
老夫人看了宋茗微一眼,她轻轻拍了拍宋茗微的手,提醒她稍安勿躁。
彼时有人尖叫了声,不少女子都寻声看去。
“是雍亲王。”
雍亲王寻常是不出席这样的宴会,想要见雍亲王一年之中也不过是几次而已。
听得这一声,宋茗微笑了,她抬头张望,却发现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宋茗微刚要起来,却发现祖母快她一步。
宋茗微瞠目结舌。
“都让一让。”祖母见没人听她说话,便转身对宋茗微道:“茗微你帮我扶着凳子。”
宋茗微呆怔地抚了下凳子,心惊胆战地看着祖母站上了凳子。
“祖母……”
上次在镇国公府,也没见祖母这样狂热啊。
宋茗微想要扶额,可到底不敢放手。
宋茗雪见状,脸色青紫。
她是嫁给了如玉世子,但京中三美,以雍亲王为最,犹如天神降临,仿佛只要看他一眼就能百病全消似的。
待雍亲王被那屏风挡住,这些女子哀怨地骂那屏风碍事,才坐了下来。
宋茗微看到祖母颤巍巍地坐下来,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夫人坐下来之后,见二丫头那怪异地目光,便咳嗽了声,道:“活到这把岁数才青春了一下,难免有些激动。”
宋茗微被狠狠一噎。
“祖母,您上次不也见过师父吗,怎么这次……”
“上次,是我第二次见到雍亲王,第一次的时候他也就一岁多一点。”
宋茗微狠狠抽了下嘴角。
“那些人呢?”
祖母笑道:“他们自然见过几次,不过在你大姐成亲那次之前,他刚现身说法。自那之后,他就没有露面了。”
宋茗微这才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
难怪师父要遁入空门了。
这样,就连娘子都很难选吧。
宋茗微这么一想,心猛的一抽。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个幻境中,师父牵起那个盖着喜帕的新娘的手。
这个幻境,真实地令她心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