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这般疯狂,半点不按常理来。
你的性命,当真不重要?
“不,它很重要。”这是当初他的回答。
宋茗微却看着他愈发虚弱的身体,无力再说什么。
宋茗微抿着唇,一言不发,见大夫过来了,便让大夫给允祀救治。
这会儿,顺天府尹也赶了过来。
而被压在石块下方的人被挖了出来,那人手上拿着一把相当锋利的匕首,左手手指被砸断,命也没了。
顺天府尹命人将他的尸体带回去,料想,这一次怕是针对玄亲王的谋杀。
官府善后之后,就让衙役去了书画阁,在上面找到了一个木牌。
顺天府尹以为兹事体大,估计圣上已经知道了,便拿着那个木牌回去复命。
允祀被阿四抱上了马车,他昏昏沉沉地眯着眼,宋茗微没敢滞留,也跟着上了马车。
容蓉见着二人就这么离去了,她对身后已看傻了的婆子道:“打道回府吧。”
红色的丝帕被她丢在地上,几个丫鬟婆子见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容蓉面色冰冷,纷纷噤若寒蝉。
轿子离去,在场之人都已然明了。
允祀与宋茗微二人情投意合,许是宋茗微当初许了一入佛门终身不嫁,才会这般吧。
“你懂什么,那阁老府二小姐是庶女,顶天了也就是个侧妃。”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其他人纷纷问去。
“那王爷怎么要娶容府嫡小姐?”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谁又能想的清楚,玄亲王的脑子与他人这般不同来。
允祀是直接被送入皇宫的。
太医环侍,里头一片愁云惨雾。
端妃娘娘的帕子早就湿透了,她竟没想到新婚当日允祀会被人刺杀。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直被允祀握在手上的宋茗微。
只见宋茗微灰头土脸,两只手都是灰尘,上面还有些干透的血迹,手指翻裂着。
有个宫女在端妃娘娘耳边说了几句。
端妃这才叹了一口气,看向宋茗微。
这孩子能为允祀做到这一步,难道她就是允祀所言的命定之人?
端妃也知道这些日子的传言。
但,流言蜚语她从来不以为真。
众皇子里,除了允稷出家为僧,也就允祀还未成亲。
她一直劝着他,见那日他心神恍惚,便提了一句,没想到他怒气冲冲地应了,末了还和她打赌。
如今才知道,允祀情根深种。
“太医,他到底怎么了?”宋茗微受不住这样的沉默无声,出口道。
“我们要拔箭了。”
宋茗微倒抽了一口气,却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缓。
床榻上的允祀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如纸。
宋茗微鲜少见到这样的他,他从来都是霸道冰冷,在她面前,她几乎都被他压制地毫无反抗的能力。
而,此刻。
他虚弱地很,像是只要一碰就有可能断了气。
“还请宋姑娘让开一步。”有一位太医要上前来。
宋茗微点了点头,她想要抽出手来,却发现允祀的力量大的惊人。
他一用力,便扯了他的伤口,他嘶地抽了声。
端妃娘娘立马道:“茗微,你就别走了,他固执地很,他抓住你了,就不会让你走的。”
宋茗微怔了怔,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脱了鞋,上了榻,坐在了床内侧,手依旧被允祀拉着。
太医咳嗽了一声,才走到宋茗微让开的地方坐下。
端妃娘娘深深看了眼宋茗微,见宋茗微并无任何娇羞做作,微微点了下头。
然而,谁都看不出来,宋茗微正在忍受蚀骨的酥痒。
她努力让自己看过去脸色平静,才不会扑向允祀。
太医道:“茗微小姐,我要拔箭了,你用帕子遮脸吧,应该会喷出不少血来。”
宋茗微将帕子遮住了脸,却露出了两只眼睛。
“这箭相当刁钻,若不是王爷的心脏长偏了,再给我一个胆子,我都不敢拔。”太医叹了一口气,手拽上了箭,飞快地一抽。
血飞溅,染红了宋茗微的衣衫。
接着那血汨汨直流。
“快,拿药来,棉花纱布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