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扣师父不离不弃,为茗微保留了弟子的身份。”
她每一句话落地,都像是将一铲子泥土往哪已经生长出绿叶的小枝丫上填去,将它一点一点地活埋。
那该是一朵罂粟花。
本不应该开的,却偏偏开地妖冶绚丽,清奇夺目。
她该亲手掐灭它,让这片土地重新成为净土,只长出鲜嫩可爱的绿草,平静无妖,清淡无情。
“三扣师父给予茗微关爱,让茗微在最困难的时候,学习了佛理和知识,让茗微能够自立自强。”
师父,从这一刻起,茗微再无半点奢念。
师父,从这一刻起,茗微将那一根绳切断,不再束缚你,也不再折腾你。
放手,给彼此最好的广阔空间。
不再问你,到底是佛重要还是我重要,也不会在执念于做小玉的影子。
我就是我,宋茗微,不再是谁的影子。
不再祈求可怜低微的爱,但是,师父,我还是你的弟子。
这一生,都不后悔。
允稷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落下,全然散落。
他木然地盯着宋茗微,看着脚下的一颗颗蜜蜡佛珠,宋茗微的瞳孔狠狠一缩。
她闭上了眼,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慌乱地去捡起来,然后将它们重新穿成一串,再想着让师父收下。
师父,你……
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她笑了笑,站了起来。
“师父,这些佛珠茗微做的不好,这么容易就掉了。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下次茗微再弄点别的,孝敬给师父。”
允稷没有答话,他只是看了宋茗微一眼,低下头来要来拾起那些蜜蜡佛珠。
宋茗微眼眸一身,眼眶红了红。
她看不得这样的一幕。
师父高洁如莲,这世上该死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
在这样人人都站着的场景下,他却蹲下来,捡起这样粗劣的佛珠,宋茗微只觉得这一幕相当地刺眼。
“师父,那些佛珠都散了,没什么用了。你,别捡了。”
她看不得师父这般纡尊降贵,更看不得师父,对那已经没了意义的佛珠这般看重。
“散了还可以串的,这是茗微送给师父的第一份礼物,至今为止也是唯一一份,师父,没保管好,是师父错了。”
宋茗微听得这话,喉头深深一梗。
师父,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她眼眶一热,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
“师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恩,别人的目光也是身外之物,我蹲下来不会让我矮别人半寸,我还是我,只不过我重视的东西,并不服让我觉得有任何羞耻!”
“师父!”
宋茗微猛地道:“既然你不觉得羞耻,为何要拒绝我,师父,你又想骗我。”
话音刚落,她就被允祀打横抱了起来。
“允祀,你放开。我要好好问问他,为何总是这般,师父,你何以这般玩弄?茗微一放弃,你便弄出这般的动静来,让茗微难以释怀,可茗微一靠近,你便恨不得将我推的远远的。茗微到底犯了什么挫?”
她被折磨地体无完肤,她甚至以为自己做梦了。
从她拜师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不,从盛怀安缠上她的那日起,她的所有一切,都是虚幻的。
到底谁能给她解释?
谁都说不得已,那么她呢?
她只能对人负责,对允祀负责,对宋府负责,对所有人负责,那么谁对她负责?
师父,哪怕你能对我说一句真真正正的实话。
哪怕你不再面对我的质问时候沉默隐忍,茗微都不会恨!
一阵风刮来,吹走了她头上的喜帕。
露出了她夺目勾魂的容貌来。
她那玉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倒吸声传来,宋茗微就将头埋在了允祀的怀里。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让人看到此刻自己这般无助的模样。
她求什么呢?
师父,早就告诉过她答案。
可是师父,你这般,让我终究无法靠近你半步。
因为茗微找不到答案,茗微彷徨,茗微无措极了。
她的头被允祀牢牢地压在怀里,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