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尾巴骤然将苏依紧紧捆绑。
“谁敢杀我女儿!”
天空一道轰鸣直直打下,她被盯上了,这个威压几乎能把她撕成碎片。
可阿素却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苏依绞成肉末,才接受着银龙的雷霆震怒。
她知道,银龙是用神识捆住他的,他过来还需要半个钟左右的时间。
她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并且抓住了苏依即将离去的魂魄一口吞了下去。
“该死!”
她仰天长笑,“到底是谁该死?你的女儿金贵,以为我不服将她如何,以为我会怕你? 以为我讨不了她半点便宜。她错了,她根本不知道用同族亲人的命铸就的九尾是何等凶残。”
阿素张开了九条尾巴,幽蓝色的光芒在上头跳跃。
她飞天而起,舍弃了一条尾巴,开始逃窜。
那条尾巴成为了她的替代,等到银龙迟匡赶来的时候,阿素已然离去。
眼前的寺庙之门打开,她已经精疲力尽,只能歪倒在了寺庙门口。
来往的人都没有看到已经化作虚无的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直到,一双木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双眼翻白,以为是死前的幻觉。
“避空,是你吗?”
她扬起了笑,如何会是他呢?
他都回了西天,从此以后死生不复再见,如何还能再见他?
她知道,是她梦魇了。
苏依并不是好对付的人,他们就像是站在了一柱擎天的山壁上的一条石板那。
分别两头,她视苏依为豺狼猛兽,要杀了她,可杀了苏依,那么另一头的她也会凋下山壁,葬身石林。
苏依对他人狠,对自己也狠毒。
在阿素剿碎她的时候,她也在阿素身上了一种毒药。
呵,竟没想到,是真正的魅惑腐水。
她只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阿素……”
耳边像是有人呼喊她,她却什么都听不清楚,只在梦魇之中,沉迷在了僧人淳厚的嗓音中,听着他念般若波罗蜜多……
她扬起了笑,道:“和尚,你何时能皈依我?与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尚,你能不能将你对佛的心,拿三分给我?”
“和尚,不,合该是一分,不,我不应该奢求太多,合该有这么一点点。”
她指着自己的指甲盖,就那么一点点。
“你是一个吝啬的人,小气吧啦地不是个男人,这么一点点都舍不得给我……”
她陷入了梦魇,整个人瘦地脱形,而她嘴里却不时地说着这样的话。
避空抱着她在西边坐了许久许久,久到有僧人问他为何不进入阿素姑娘的梦乡,这样就能救她出来。
避空抱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人都走散了,他才吻着她的额头。
看着她削瘦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容颜,他道:“何以这般傻?”
并非他不想进入她的梦境,而是她为自己构筑了一个完美的梦,那个梦,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任何人!
所以,他根本进不去。
他只能无助地看着她渐渐形容消瘦,看着她在沉睡中走向死亡。
他却无能为力。
他抱着阿素将她的长发盘了起来,就像她无意思问出地一样。
“合该结发,夫妻老来为伴,生死不渝。”
他取下了自己的头发,他回西天,佛祖问他,可是想好了要彻底了断红尘,若是想好了,这一头三千烦恼丝落地,尘缘断,再无回头路。
那一刻,他却想着,这头发她素来稀罕地很。
她曾说过,这样好的头发,该用来结发成夫妻。
他便犹豫了,也不舍了。
他本是石头修炼而成,不该生情,不该有情。
然而此刻,他却清楚地明白,有些石头被捂得很烫很烫,就会裂开表层,露出里头岩浆一般的内核。
他取下一束头发来,剪断了阿素的,然后编制成了阿素最喜欢的中国结。
将这东西放入怀里,才抱着阿素,道:“我不做和尚了,与你做一世夫妻。我本可以这般决策,总怕与你在一起后,一世不够,怎么都不够。人,不能生出贪婪之心,而我从你听我讲法说佛开始,就开始贪婪。人都道圣僧如莲,不,这莲花早沾染红尘,沾泥带土,难以洗濯。”
宋茗微不知道,这般的话,会是师父说的。
她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竟是痴了,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整个人难以自抑地颤抖了起来。
“师父……”
记忆里头的画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跳转。
阿素死了,死在了师父的怀里,到死她都没有给师父机会,让他侵入她的梦。
而是费尽心力保护那个虚假的梦魇,只因为梦魇里头有她毕生所求,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