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股同情从心里开始一点点地长出嫩芽来的时候,苏颖棠猛然地醒觉过来,甩了甩脑袋,用手掌奋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苏颖棠,这可是你的敌人!怎么可以有心软的想法?快点走开走开!”一边拍打着,还一边在嘴里嘟囔。
身为大盗的自我准则之一,就是不能够对自己的敌人表露出一点儿,哪怕是一丝丝微小到只能用显微镜来观察到,以纳米来计算的同情心或者怜悯。
因为这是一个大忌,或许别人会认为她的大盗养父很冷血,但纵然他们把偷来的钱财都用做了运用在了善事方面,而且偷盗的对象还是那些不义不仁的人。
但这个社会就是用表面说话,你在那些穷苦人面前,你是善人,是菩萨,可在那些有权有势,仗势欺人的狗面前,却是会被不分青红皂白地咬死的。
感情用事,只会让自己丢了小命,说她冷血也好,这世界上没有谁有义务必须为谁做些什么。
乐于助人,无私奉献这些被人歌颂的,都属于道德范畴的事,而苏颖棠自己也承认,她就是脸皮厚到无耻,在她的字典里,被人谩骂冷漠无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语气笑哈哈地像个傻乎乎的笨蛋一样地去做那些被人看做是做作的付出,她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选择冷眼旁观。
因为不论在哪一个世道,“旁观者自清”这个道理,还是有另一个解读,那就是不论是发生了什么道德败坏的大事,只要你不插手,你自然就是清白的那一个,没有人会议论你,更不会把矛头指向你。
这是苏颖棠那么多年以来,得到的一个教训,别见她总是笑脸迎人,但真正的朋友,似乎没有一个。
那是因为,她从不敢深交……
看着昏迷的南宫瑾煜的身体,苏颖棠不知不觉的,思绪就飘渺到了不知名的远处,想起了那些曾经稍显黑暗的过往,顿时陷入了深刻的沉思中。
直到忧伤在不经意间从心间蔓延了出来,她才猛然醒觉,捧着自己脸颊的手重新地重重拍打了一下,那清脆的声音足以说明了这一掌的用力,当她把手放下来,往回走到了那个小水池边上,蹲下身子来,把透彻的水面当做了镜子。
微微侧了一下脸,苏颖棠看到了自己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通红的,伴有着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
双手伸进去水池中,用双手形成的瓢子舀了一瓢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那火辣辣的痛顿时消下去了不少。
将飘远的思绪冷静了下来的苏颖棠把放在自己衣襟里的伪装道具拿出来清洗了一番,然后对利用水面当做是镜子,拿出锦囊里的神奇药水,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伪装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沾上药水,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在自己的脸上捣弄着。
由于蒙汗药的效力苏颖棠是清楚的,所以她并不着急着把伪装弄好,一旦走出了这片充满迷雾的林子,就没有任何的障碍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容了。
若是以现在这幅模样回到山庄里,肯定没有人会认识自己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冒着被皇上大叔给相中,之后狗血地被送入了皇宫,过上了深宫怨妇的没有自由天日的日子。
好吧,苏颖棠承认,是她自恋了,不过,也不完全算是“自”恋,毕竟嘛,现在这张脸,也不是她的。
这样一张连她自己都觉得祸国殃民的脸,自古帝王都多情,人总是会去追求一切美好的东西,并且不断地追求完美,苏颖棠相信,每个帝王,应该都是完美强迫症的患者,不然也不会一直地更新后宫,寻找比之前更加完美的女人。
噢,话题偏了……
收回自己再次飘远的思绪,低头看了看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刚刚那个惊艳地让人无法呼吸的绝世美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呈现在她的眼前的,是那个让众人厌恶的丑陋的相府四小姐。
撑起自己的身体,苏颖棠捶了捶有些麻痹的双腿,松了松筋骨,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南宫瑾煜,想着这个地方就跟他家后院一个样,应该是熟悉得不得了的了。
而且她在这里待了那么近也没发现附近有奇怪或者凶猛的生物在这附近,应该也是安全的,丢下他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再说,就算她想把他给捎上,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搬也搬不动,白费力气。
翻了一记白眼,最后苏颖棠还是决定自己走了算了,反正南宫瑾煜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睡醒一觉,什么事也没有。
只不过可能自己的三姐有点儿小小的麻烦,她必须先出去,然后赶到苏芷灵的房间里跟她说清楚,以免穿帮了。
但她当然不可能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道出,到底是怎样的一番说辞,去头去尾,再来个陈词滥造地修饰,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