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百里九歌再度来到厨房,重新做一份梅花香饼。
她将灯烛点到最亮,口中哼着在凤凰谷时师兄交给她的歌谣,努力的无视残破身躯的剧痛,终于,将一盘梅花香饼做好了。
一如上次,她仍将点心放进储藏柜里,又在厨房中埋了点手脚,这才回房。
翌日,百里越召百里九歌来献点心的时候,全府的仆役丫鬟都扒在外面瞧着,而大夫人赵倩、二夫人班琴、大小姐百里红绡和四小姐百里紫茹,以及其他人等也全都聚集在了大厅之内,就等着看热闹。
百里九歌环视着这大群人,心中道一声“正好”!他们来得越齐全,她拆穿凶手的几率就越大!
如是想着,她从手提的木箱中端出了点心,道:“这是我昨晚新做的梅花香饼,爹,我这就尝一块给您瞧瞧。”
说罢抓起一块香饼吃了下去,稍待片刻后,冷冷一笑:“我已经证明了,没有毒。”
百里越眯得窄细的眼死死的盯着百里九歌,似是鄙薄的轻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谋害你爹的大罪。”
“爹此言差矣!”
只见百里九歌再度打开木箱,竟端出了另一盘梅花香饼。
她冷笑:“众位可知,这一盘才是有毒的,而我进献给爹的那一盘香饼,却是我今早寅时起来重做的一份!”
众人发出不解的疑问,面面相觑,这其间有人露出心虚的脸色。
百里九歌再言:“昨晚我先做了一份梅花香饼放在储藏柜里,在柜子前洒了几枚涂有浆糊的羽毛,待我早上去厨房时,我的香饼果然被人下了毒。于是我重做一份,并将原来的这份一起带来。所以——”
她放下木箱,抱拳朗声道:“恳请爹爹下令瞧瞧在场的各位谁鞋子底下沾了白色羽毛,便是那人两度陷害于我!”
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低呼声,百里越却蓦地脸色一沉,斥道:“胡闹什么!我就免你的罪,回屋待着去!”
免罪?百里九歌又怎听不出百里越的意思分明是要袒护陷害她之人,她冷声道:“我说过了,不是我做的事,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泼脏水。我没有罪,只是想讨回公道,问问那个陷害我的人到底是对我有何不满,我没工夫去跟你斗心眼,赶紧站出来把话说清楚!若是没那个胆量承担罪名的话,就别怪我亲自把你揪出来!”
“哎哟!”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娇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百里紫茹唇色发白,脸色发青,额角似有盗汗。她虚弱的粗喘着,捧心蹙眉,看着弱不禁风的身子朝着身旁的百里红绡栽了去。
“四妹妹,你怎么了?”百里红绡连忙掺住她。
赵倩一见小女儿身体不适,连忙走过去揽过百里紫茹,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是心绞痛又犯了吗?”
“嗯……好疼……我的心……好疼……”百里紫茹气若游丝的回应着,盈盈水眸几欲落泪。
百里越忙说:“赶紧送四小姐回房休息,请郎中过来。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九歌,你也下去吧!”
眼瞅着赵倩扶着百里紫茹,在一群下人们的簇拥下涌了出去,百里九歌的眼底浮起愤怒的火光。
什么身体不适!什么心绞痛!分明是怕被当众揭穿便装病遁了!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简直卑鄙龌龊之极!当她百里九歌是什么人?这次的事才不这样就算了,她决不允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长发一甩,百里九歌转身追了过去,无视百里越的斥骂声从身后传来,一股脑的便杀向百里紫茹的院落,一路上正巧看到白色的羽毛尖从百里紫茹的鞋底漏出来。
“百里紫茹,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但见百里九歌风风火火逼到了刚踏进院子里的百里紫茹面前,挡了她的前路,凛然发问:“我素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别以为这点小计俩就想瞒了我去!”
百里紫茹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悲惨捧心的模样仿佛是要将心给呕出来。下一刻,啪嗒啪嗒的泪水从那双水眸中落下,百里紫茹凄凄切切的嘤咛:“九歌姐姐……我真的没有陷害你啊……我好难受,好难受……”
“百里紫茹,你再装!”百里九歌的声音低了八度,“别跟我玩这一套,有话直说,休要想着插科打诨!”
“我……我……”百里紫茹委屈的哭着,忽然一口血喷出来,竟是眼睛一闭,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的紫茹啊!”赵倩赶紧接下了百里紫茹,再望向百里九歌时,那眼底一派浓浓的鄙视和憎恨。
但转瞬,却又见赵倩焦急的恳求起来:“九歌啊,紫茹的心绞痛耽误不得,你就先别阻拦了好不好?要是紫茹真有什么差池,你可就落下杀人的罪名了啊。”
杀人的罪名?
百里九歌不由的扬唇冷笑。
好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好一对逢场作戏颠倒黑白的母女!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得住她么?
她偏不让开!
就在这时,大小姐百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