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百里九歌是在尖叫声中被弄醒的。
一晚上睡硬木板,睡得她腰酸背痛颇不舒服。坐起了身,稍微舒展了身体,就见班琴和百里红绡惊恐的立在桌子旁,望着已经僵硬的花猫。
“三妹妹,这……这是……?”百里红绡脸色惨白,不能置信的问道。
百里九歌眨眨惺忪的睡眼,再完全睁开时,眸底出尘的澄澈流光如初生朝阳般炫花了周遭的一切。
她蹬上鞋,披上斗篷,起身冷道:“大姐,我只想问你,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什……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百里红绡懵然惊骇。
班琴也惊恐的不知所措。
百里九歌指着被扔在一旁的床褥,道:“别碰那个,那里面全是针,昨晚你们的猫先我一步跳上床,就被扎成这样。可想而知我当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下母女两人都是怕得连连颤抖,就在百里九歌想要再问的时候,忽见百里红绡脸色一变,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接着便怔忡在原处,又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三妹妹你要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但百里红绡适才的怪异表现却令百里九歌生疑,她道:“看大姐刚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我——”百里红绡别过目光,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求求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她慌乱的手足无措,索Xing转身离开房间去了。
班琴见状,赶紧道了一句:“九歌,这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怎么可能想害你?我……去看看红绡。”接着便也出了房门。
望着两人消失在院外的身影,百里九歌只觉得通体冰凉,这凉意甚至在一寸寸的加剧,冻结了五脏六腑,冻得血液脉络都犹如绝望!
百里红绡的怪异反应,让百里九歌渐渐明白这事情的隐情,她愿意相信此事确实与百里红绡和班琴无关。
可是!红绡明明是知道什么的,却为何如此胆小怕事,忍气香声?
愤怒的呼出一口气,百里九歌快步冲出院落。如红绡那般不幸又不争之人,自己又有何办法?只知道这光怪陆离的奉国大将军府,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待下去了。
走!
她要回芳菲馆去,再也不回来!
她不想再在这人心都被狗吃了的重门大院多待一天!
快步疾走,百里九歌一心只想着离开、离开,再不回头,可却在行至一片庭院的时候,听一个婢女喊道:“三小姐留步!老爷有要事通知全府!”
百里九歌置若罔闻。要事?什么要事,奉国将军府的所有要事都与她无关!
“三小姐留步啊,别再走了!”
她偏是要走,天下之大她何处不能容身?却偏不在这儿!
“三小姐!三小姐!!”
别再叫她三小姐,她不是什么奉国大将军府的三小姐,是凤凰谷的黑凤,是“花谷七宿”之一的黑凤!
“天啊!来人啊!三小姐又要离府了,快来人啊!”
够了,不要再叫了,她受够了嘈杂的人声。
“不肖女,你给我站住,要到哪里去?”百里越的声音陡然传来。
百里九歌只想置若罔闻,却又听见一道尖细的太监鸭声在后面喊道:“三小姐先别急着离开!今晚皇上要在明瑟殿大宴群臣与合宫,各位小姐不论嫡庶均要出席,三小姐可都听见了吗?”
脚步停了下来,百里九歌背对身后的那些人,一个字也不愿说。
宫宴是吗?
那自己便又会见到殷浩宸,再惹一番不快吧!
她冷笑,带着一抹讪意,笑这乌七八糟的世事,笑这俗世之人还乐此不疲。
好,好!既然是宫宴,那她就去,就当是到宫中消遣的。反正等过了今夜,明朝,她必然离开奉国将军府!
缓缓的,回过头去,明亮眼眸中那冷的钻心的颜色,像是夺命的利剑,令百里越和传令的太监齐齐打了个寒战。
百里九歌一挥红袖,冷哼一声,转身越过两人,回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她都在房中的窗畔坐着,谁来也懒得搭理,就这么坐着,直到傍晚来临,随着奉国大将军府的队伍上了马车,悠悠驶向皇宫。
这还是百里九歌第一次来大商的皇宫,倒真是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很。
在一派笙箫弦乐之中,她一袭艳红,一脸去留无意,自人群中洒脱而过,对那些指指点点视若不见。
她只想在宫宴没开始之前待在明瑟殿外头,吹着风,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头,不想在这闷呼呼的屋中看那些逢场作戏。
就这样,走出了明瑟殿,沿着一条不起眼的石子小径一直行着,穿过了好几座花苑,绕了十几个弯,方才听不到远方的喧闹嘈杂。
在这里,百里九歌停下了脚步,有些怔忡的望着不远处的场景。
这是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