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突然,容微君目露懵色,想了想却是慵懒的笑着,接着出了房间,去了亭下,将事情转告给墨漓,末了,又顺带着笑嘻嘻加上一句:“这两天我也赖在你府上了,陪御风他们三个玩玩的,我可不想让他们趁机去对九歌不利呢。”
段瑶也在一旁听着,眉峰敛了两下,蔼声道:“你像是被百里九歌灌了迷魂汤一样,要不是我熟知你的心Xing,还会以为你对她动心了。”
容微君摸摸后脑勺,无奈一笑:“瑶夫人这话说的就太无稽了。”
段瑶反问:“那你为什么那样维护她?”
容微君笑得更是无奈了,他真的很想说:因为九歌就是凤凰谷的黑凤,维护她是本就是出自江湖道义不是?
可是答应过九歌不能说,于是只好笑嘻嘻的打着哈哈:“这个嘛……嘿嘿,反正无关男女之情,我对天发誓。”接着便赶紧将话题扯回来:“墨漓,九歌发烧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不管不问。”
墨漓面色清淡如菊,眸中映着云影天光,微有摇曳,却是不疾不徐的起身,望了眼段瑶,浅浅道:“我说过,但凡九歌在我身边的每一日,我都会如亲人般好好待她。”
话毕,人已朝着百里九歌的房间而去,逆光投下的颀长身影,将那边角处垂坠的鹤羽修饰得朦胧难测,如一片变幻莫测的烟云浅雾,缭绕在步起步落之间。
当墨漓推开房门之时,房中的百里九歌已经越发的觉得身体不适,软绵绵的倒在了榻上,一手捂着额头,皱着眉喃喃:“竟然病倒了,莫非是昨日跌进浴池里着凉……”听见推门声赶紧打住,睨一眼来者,面无表情道:“世子殿下有何贵干?”
墨漓眉心略锁,朝着床榻走来,立在榻边,轻叹:“这几日怎也不注意,竟将身子弄坏了。”
听得这语调里若隐若现的关心,百里九歌疑心自己是烧坏了脑袋听错了,回道:“所以我得在府上养病几天,这些天别让御风他们来烦我,就这样,你忙去吧。”
说罢转过身去躺着,本以为墨漓会出去,却不料一双手忽然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和腰际,轻柔的将她转了过来。
“你干嘛?”诧异的质问了句,却在对上那双如星潭般无尽漆黑的清眸时,心中一悸,失了言语。
但见墨漓不疾不徐的展开床尾的被子,盖住百里九歌的身子,直到腰际。
她费解的看着他,听他温和道:“我帮你将衣衫脱下,再把被子掩好,不然躺着不适。”
百里九歌一讶,傻眼的看着墨漓修长好看的双手一层层除去她的外衣,每卸一层,便将那被子拉高几寸,待到她身上只剩下就寝的亵衣时,墨漓将被子拉到她下颌之下盖好,并掖好了每一个可能透风的关节。
一股意料之外的失神袭中了百里九歌的心,平素里本不怎么注重细枝末节,可这一刻却是满脑子都是墨漓方才那一番动作。
她想不到如墨漓这般病魔缠身之人竟会身体力行的照顾起她来,更没想到他这一系列动作竟这样无微不至。
不由的心中回涌些许暖流,暖洋洋笑道:“墨漓,谢谢,你方不方便再给我拿一块浸了凉水的毛巾?”
他柔声道:“稍等须臾。”遂出屋去取。
望着他步伐不是很稳的跨出门槛,百里九歌抚着烧烫的额头,蓦然间心生一个念头——
莫非,自己真的是误解墨漓了?
其实他根本没想杀她,只是御风他们三个的想法而已?
再思及方才墨漓眸中的神色和他的言语,似乎真的蕴含着关心的意味,这应该不是她头晕弄错了……是的,绝不是弄错了,那样的神情很真实,墨漓该是没有骗她的。
这种想要信赖的想法渐渐膨胀,百里九歌长舒一口气,忽觉得发高烧也没什么,自己此刻很是心怀舒畅,她不想再将墨漓想得那么复杂,只当他确实是想好好待她的。
这样想着,蓦地又听见脚步声。
只见墨漓步入,手中端着一盆水,他将盆子放在床畔的盆架上,取出水中的湿毛巾拧了七成干,接着将毛巾折叠好,覆在百里九歌的额上。
清润一笑:“好好睡吧,中午的时候我会将饭菜送来。”
听闻他这句话没有自称“在下”,百里九歌心中愈暖,不由的唇角勾出发自内心的笑弧,想了想忽的伸手出去,握住墨漓的手。这一瞬那冰冷的触感传到了百里九歌的全身,真冷,还是这样的冷!墨漓日日如此体寒,冬日又是怎么过的?
一想到这里就不是滋味,却是笑得恣意无邪:“有件事我想在这里和你说,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温和浅笑:“说吧。”
百里九歌大喇喇道:“我这人真的很讨厌人心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