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如此突然,自是令百里九歌略有一怔,笑答:“说句公道话,她确实是极美,只不过与你画中的黑衣仙子相比,还是逊色了。”
“白蔷姑娘不是黑衣仙子?”
百里九歌心下一紧,回道:“怎可能是。白蔷姑娘不过是一届画师,我见她体弱多病,又身处青楼,就教了她几招轻功和遁逃的功法技巧。她因为只画画不陪客,所以也不愿让人见到她的真面目,上次的事情她也和我说了,是害怕你用王爷的身份逼迫她做什么事而已,所以她才躲着你。”
说完这一长串谎话,百里九歌委实为自己感到不齿,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让殷浩宸因为得知真相而崩溃。
与她意料的一般,殷浩宸似是相信了,沉死了片刻,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当初本王与皇嫂为你求来的免死金牌,你一定要好好保存着,要是哪日皇兄翻脸想要置你于死地,你也能免去死罪。”
百里九歌诧异:“你……难道你早就预料到昭宜帝会将我嫁给墨漓,进而预料到我会生死难测?”
殷浩宸摇摇头,却又沉重的点点头,说道:“是因为容大公子提出娶你过门,惹怒了如意。本王便知道如意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提出让皇兄补偿你,正好皇嫂说出免死金牌合了本王的意。本王的初衷,只是怕如意会害你。”
百里九歌无奈的耸耸肩。是啊,殷如意的确一次又一次的找她麻烦,可却暗箭比明枪要厉害多了,不是个免死金牌就能防得住的。不过,若是自己哪天被昭宜帝定为办事不利而要被处死时,也说不定可以拿那免死金牌气他一把。
这样一想,便又对殷浩宸多了几分亲切。毕竟,他对她是真真正正的上了心的,就算是退了婚约,也……可以做朋友的吧!
她朗然笑了。
“殷浩宸,谢谢!不管怎么说,你能为我考虑那些事,我很高兴。还有顾怜被宇王缠着时也是你站出来帮我们解围的,你对烈火也不错……所以,如果你能放下愧疚的话,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你看这样好不?”
殷浩宸再度身躯震颤,有些惊讶的望着百里九歌,这瞬间竟是被她率真的笑容感染,有种暖意扩散到千络百脉之中。
一贯阴沉冷然的俊脸终于诞出一抹浅笑,殷浩宸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那太好了。”百里九歌高兴的捉起他的手,一如上次过府时一样,与他击掌为誓。
“那就这么定了!往后我们就是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似是被她一再的渲染,向来中规中矩的殷浩宸竟也多了一丝活跃,笑着重复起她的江湖用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如此说得差不多了,百里九歌心情大好,拿了作画的钱之后准备离开宸王府,去殷如意的公主府送画。
临出府前,将她送到门口的殷浩宸多问了句:“你手中的另一幅画是要送去给谁的?”
“给殷如意啊,她托白蔷姑娘画了容晖。”
“给如意的……?”殷浩宸似在思索什么,过了半晌低声嘱咐:“记得小心些,别再惹恼如意了。”
“好,谢谢你提醒了,只不过就算我不惹她,她也不会放过我。就这样吧,大天白日的我放了画就走,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是说着,转身踏出了木门槛,扬起手朝着身后的殷浩宸大咧咧的挥了挥,红裙如浪起伏,大步流星而去。
可令百里九歌没想到的是,她到了公主府门前一问,竟被告知殷如意不在府中,而是带着驸马和驸马原先那一干姬妾一起逛青楼去了。
百里九歌颇是不理解,又问了具体是哪一条花街,谁知听到的竟是朝都最下等窑子的名字。
这还真是够奇怪的,百里九歌一时也懒得去想殷如意的反常行为,还是赶紧去那窑子找到她,送了画领了钱才是正事。
于是改道往那条下等花街去了。
那乌烟瘴气的地方,百里九歌从未踏入过,只因那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渣都有,保不准碰上哪个江湖冤家,大打出手徒惹是非。再者说了,既然是最下等的窑子,必是从妓子到客人都没几个能入目的,来这里找殷如意,委实不爽。
到了这条街,百里九歌一路走过,招了满街行人的目光。他们平日里都在这街上找女人混,哪曾见过如此张扬的穿着一身艳红的女子?
好些人都忍不住想上来搭讪调戏,却在接触到百里九歌冷冷的眼神时,打了退堂鼓,再接着不知是谁私下里说这女子便是那被嫁给周世子冲喜的奉国大将军府三小姐,此话一传开,便是所有人都连讥带讽的走开了,只留那满街难听的窃窃私语,响个不停。
百里九歌冷冷一哼,随意说去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