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百里九歌回头望去,竟吃惊的发现,笼门不知何时关上了。
她陡然觉得天旋地转,这方意识到,就在那五条狗扑上来的一刻,笼子旁的内侍就已经关好了门,而她却因投入战斗而没能察觉。
卑鄙!
原来这五条狗根本不是用来对付红绡和班琴的,而是用来对付她!让她恐惧亲人的生命稍纵即逝,让她猝不及防的应战被咬伤。心被如此折磨,却不过是一场戏谑玩弄,令她清楚的认识到忤逆帝王的下场。
殷浩宜——
你果然成功了!
就在这时,笼子里,蓦地发出两声若有似无的呻吟。
只见昏迷的百里红绡眉头皱了皱,缓缓的,吃力的睁开了一双懵懂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只一瞬间,嘤咛声便化作惊呼。
百里红绡抱住自己的身体颤抖,惊骇的望着地上的五头死狗和那飞溅四处的鲜血。
“三妹妹,你……你……”
她惶惶摇头,歪了的簪子上垂下的星星流苏叮铃铃的响着,诡异刺耳的回声飘荡在殿中。
接着是班琴,也被吵醒了,骇然惊呼着与百里红绡抱成一团,母女俩恐惧的望着百里九歌染血的衣衫和满脸血污,望着她手中那仍在滴血的短刀,然后,她们终于看见了飞雪榻上的昭宜帝。
“陛、陛下?臣妇、臣妇怎会……怎会在……”
班琴恐惧的连话都说不好,当再对上百里青萍狐媚般的眼波时,更是滞住。
百里青萍似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噗嗤一笑,青葱白玉般的指尖挑了挑班琴的方向,“皇上您看,臣妾的庶母和庶妹被您给吓怕了,其实臣妾方才也好怕怕的,只是没想到九歌的武功那么厉害,竟然能把禁卫军训练的狗都杀死呢。”
听言,百里九歌只不过冷哼一声。事到如今,自己若还没看清楚百里青萍的用意,那便真是瞎了眼了。这百里青萍分明与百里紫茹一样德Xing,这般挑唆昭宜帝,火上浇油,真不愧是百里紫茹的姐姐!
昭宜帝抚着百里青萍尖嫩的下巴,笑道:“朕也是听说了九歌武艺高强,很想找个机会欣赏一番,今日见了,的确是为之一振。只可惜——”
他瞥向百里九歌,笑得令人胆寒:“只可惜,哪怕是练成了筋斗云,也终究翻不出五指山!”
这时,有另一人颤抖的声音响起。
“你……陛下,你还想怎样……!”
这愤怒的、怨恨的,带着哭腔猛然迸发出的声音,几乎惊到了百里九歌。她不能置信的盯着百里红绡,见她跌跌撞撞冲出了笼子,盯着昭宜帝狠声问着,眉眼之间尽是凄楚怨怼。
百里青萍的脸色陡然一变,沉声慢语:“大姐怎么可以这样与皇上说话,难道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让妹妹我提醒你,现在的你,可还是奉国大将军府待字闺中的——处子呢!”
听言,百里红绡的脸如覆盖了千层雪,没有半分血色,两只瞳眸凄厉悲怨的瞪着飞雪榻上的两人,一种极致的仇恨和悲痛从她身上扩散而出。
而百里九歌忽的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百里青萍话末的“处子”那两字,味道怪的很。
“九歌。”
昭宜帝忽然冷笑着开口了。
“朕记得,你是三月初四嫁给了周世子,如今已经两个月了,朕见你乐不思蜀,便宣你进宫来。现在,朕就给你立功的机会,说吧,这段时间周世子有什么动静,你要钜细靡遗的说给朕听。”
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吗?
她冷冷道:“恕我愚钝,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活,也只知道墨漓身体很差,出门都少,镇日里都在咳嗽,什么都干不了。”
“哦?”昭宜帝显然不信:“朕倒是听说,周世子屡遭不明人士的刺杀,却每每都能安然无恙。你说,若真是个病入膏肓之人,那到底是怎么次次都能逃脱的呢?”
“为何不行?”百里九歌冷笑:“陛下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昭宜帝放声大笑起来,宛如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吉人还会咳得活不过三年?吉人还会被自己的亲爹送来我大商作质子?百里九歌,你倒是懂得出嫁从夫啊!”
“陛下,我只是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陛下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再说,既然陛下都认为墨漓活不过三年,又何必如此忌惮他。我大商九五之尊,忌惮一个附属国的质子,岂非是杞人忧天吗?”
昭宜帝一滞,倒有些接不上话了,余光扫到正在微微颤抖的班琴时,唇角勾出一派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