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自己周围不知何时竟出现了无数银色的细线,不断在禁卫军将士之间交错变换,令他们防不胜防,一个个的全都被绊倒在地!
此刻月色皎洁,月光如霜般照着那些细线,那银亮的色泽明明暗暗,明处近乎刺目,密密麻麻的宛如一张天罗地网。
百里九歌恍然大惊。
命凝十线!
这分明是昙花谷的绝技,命凝十线!
是谁,谁在暗中助她?
难道是子祈?!
下意识的甩头环顾四周,却是宫墙瓦舍,疏影横斜,根本找不见子祈灵活纤小的身影。
这也太奇怪了!按照子祈的作风,根本不会暗中出手,而是应该直接杀上来吧!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百里九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挟了百里红绡腾空而起,踩了几个禁卫将士的身子借力飞出,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如流星般投入宫门外的无尽夜色……
夜色浓重如墨。
一地的禁卫军将士摔得浑身酸痛,莫名的哗然惊异,想知道方才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银色细线将他们绊倒,可此时再四处环顾时,竟是见不到丝毫细线的影。
高高的夜空中,银亮亮的细线悄然划过,似蛛丝般朝着宫中的一处塔楼顶飞去。
那座塔楼,便是全朝都最高的“折月楼”。
就在十九层至高之处,重檐之间的雕凤柱头畔,斜倚着柱子的少年懒洋洋的晃动着五根手指,指缝间飞入绵绵密密的银线,服帖的滑入他的袖中,渐渐的被尽数收起。
如千尺桃花潭水般的眸中映着月光,略带几分游戏人间的笑意,俯瞰侧宫门的那片狼藉。望着望着,慵懒的抱起肘来,唇角扬起了懒洋洋的笑意。
“就这么直接把人劫出宫去,还将昭宜帝给踢昏了,九歌的作风实在让人吃惊呢。”
边说,边移了视线,投向身旁那立在琉璃瓦上的人,随意笑问:“你来猜猜,九歌这是要把她的姐姐带去哪里呢?墨漓?”
墨漓不语,平静无澜的面庞上落满皎洁的月光,凉如水色,清清浅浅,一如他那幽月落花般的眸子,浅淡的恰似山泉清溪,却被夜色笼罩,看不清水底的流光暗涌。
那一轮霜白的月,就浮在他的身后,逆光氤氲出一片幻梦般的清辉,随着轻缓夜风在他鹤氅上温柔起伏,那朵朵昙花宛如夜雪,纷飞不绝。
他蓦地轻语:“是去见白日里的那位孟将军了。”
“哦?”容微君饶有兴致的笑笑,手指慵懒的抬起,绕起一段细线,笑着凝视。
夜风徐缓,吹来几瓣垂丝海棠,那娇嫩的粉色仿佛一戳就碎。
随风而来的,还有一支白色的羽毛,那般的洁白,令月光都黯然失色。
墨漓眼神微闪,却是不疾不徐的抬手,将飘到身边的白色羽毛衔在指间,仔细的看着。眼神,忽然之间竟沉了下去,眼底异芒闪动,再开口时,清清淡淡之间竟多了几丝果决。
“御影。”他低唤。
一道影子倏地出现,鬼魅般的落在墨漓身旁。
白色的羽毛被递到御影手中,墨漓面无表情道:“仔细看,这是不是昆仑山中凤凰的羽毛。”
御影脸色一凝。
墨漓凝眸,缓缓说道:“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生于昆仑山,甚是罕见,有金赤黑白四色……”沉吟了半晌,眸中锋锐之意陡现,道:“你去查清楚,这是否是昆山雪凰的羽毛。”
御影点头,从墨漓的手中接过了羽毛,正准备离去之际,却被一道细细的银线捆住了袖口。
顺着线看过去,只见线的另一头绕在容微君手指上,他眉眼含笑,懒洋洋道:“查什么查啊,既然心里都有数了,还查它干什么,难道就非得把九歌查得透透彻彻你才肯安心吗?明明都已经相信她了,却还不让她有点自己的秘密。墨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难摆平呢?”
幽月般的眸底锋芒乍现,这一刻竟似一把隐藏多年的宝剑乍出剑锦,一股极致的锋锐瞬间划破夜色清风,直钉入容微君的身躯。
他努努嘴,别扭扭的笑问:“干什么这么看我?”
墨漓眼神再沉,一字一字,清晰说道:“容子谦,你有事瞒我。”
容微君眯着的眼猛然睁大,转瞬又笑嘻嘻的打起了哈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不过是替九歌打抱不平说你两句罢了,她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你这个冷情的,白可惜了一个大好的姑娘竟是要飞蛾扑火。”
说完还摆摆袖子,乐哈哈的望月亮去了,却没想到衣服里有个东西却不安分的开始乱爬,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