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松手啊!”
他会死的!
他的背后已经皮开肉绽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松手啊!墨漓我求你松手!墨漓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给你添一丁点麻烦了!我求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凄厉的呼喊响彻长街,惊起乌鹊纷飞,粗噶苍凉的鸣叫,更添绝望的气息。
家丁们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甚至有人弃了木棍,狠狠踹在墨漓背上,拳打脚踢。
一边嘲笑:“活该!谁叫你是个病秧子,谁叫你是质子,谁叫你娶了百里九歌!要怪就怪她跑去西江乱嚎,被将军大人知道她就是那晚救走那歹徒的人!周世子你被她连累了,是你活该!”
什么?!
百里九歌的心几乎撞在了胸腔上,整个人僵直的忘了挣扎。
脑海里清醒的像是被针扎了,更是想起了方才,这帮家丁们刚出现时说的话——
“前些日子,有个贼人擅闯将军府的祠堂,企图行刺大将军!本来大将军要将他就地正法,谁想竟有人杀出来,将他救出了祠堂!”
“我们这些下人本来也没想到会是三小姐你做的,那天晚上寻去了西江,也没见到人。幸亏将军大人明智,让我们连日盯着西江,果然昨天看见三小姐在西江畔呼喊!”
竟是这样?!
是自己那日硬出了世子府赶去西江,被爹埋伏在那里的人看到?!
这么说,那几天墨漓不让她出府,是因为他知道爹设了埋伏?!他没有给她解释,是因为他了解她的Xing格,知道解释也拦不住她,所以宁可让她误解?!
可她呢,指责他、斥骂他,不顾他的身体状况让他赶路去西江!
她、她!她错怪墨漓了!
“墨漓!”极致的愧疚和酸涩,像是剧毒般迅速灌满了百里九歌的身躯,千络百脉,全都在痛!痛得宛如被一刀刀凌迟。
墨漓,他、他……他用心良苦的护她,对她的误解默默承受,一切只为她的安全着想!就连此时此刻她被人围殴,他还在用血肉之躯保护她!
墨漓……他、他……
天昏地暗,百里九歌崩溃的吼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快放开我啊!墨漓、墨漓我求你了,墨漓!”
“傻姑娘……”这一声虚弱的轻唤,让百里九歌瞬间僵住,入耳的声音是那样气若游丝,却是那般温柔,仿佛是心口的一缕丝,是舌尖的一点蜜。
“傻姑娘,我……没事。”他似是强忍着,让语调里能透出笑意。
可她如何能信?只知道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残忍的阻塞了她的呼吸,一如他越来越弱的喘息声。
“不,不……墨漓……”百里九歌拼命的摇着头,泪水飞溅。
她多想冲出来赶走这些人,多想墨漓能不再被人这般虐待毒打。可是她没有力气,只能这样痛苦的被他保护在怀里。
她到底为什么要去喝酒?!为什么要喝醉!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墨漓又怎会、怎会……
百里九歌声嘶力竭的呼号起来,嗓音沙哑的像是野兽垂死的悲鸣:“谁能来救救墨漓,谁能救他!是谁都好!老天爷,你看见了吗?求你救救墨漓,求你了!只要墨漓无事,我百里九歌愿堕十八层地狱!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受尽四百四十病,做牛做马,偿还上天恩情!”
话音落下的刹那,有什么锃亮的寒光刺痛了百里九歌的眼。
两道身影瞬间飞驰而来,剑起剑落,家丁们手中的木棍齐齐被斩断在地,剑气如澜,将他们震开数尺。
只见御风和御雷出现,二话不说,便搀了墨漓左右。
这一刻,两人的眼神被百里九歌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色泽,就连素来笑面的御雷,都变的脸色如罗刹一般。
“世子妃,你、你——”他们怒她,气得想一剑捅在百里九歌身上,御风甚至出拳,不打便忍无可忍。
但一只虚弱的手,猛然压住御风扬起的手腕,死死的揪住。
是墨漓。
他从没有像此刻一般脸色苍白,白的像是一块脆弱的蜡,仿佛连月光都能烧化他。
百里九歌的心拧成了一团,她想要去看看墨漓的伤,可是,痛苦、愧疚、伤悲、恐惧……这种种感觉如咒缚般,捆住了她的身体。
泪眼滂沱中,墨漓望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温柔。
他抬手,想要为她接下泪水,颤抖的指尖,想抬高一寸都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