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殿外的近卫们,应声进入,扑向百里九歌,粗鲁的朝她伸出手。
她忿然扫袖,一圈内力扩散,将近卫们暂且逼退,纵声嗤道:“我说了事情不是我做的,由不得你们泼我脏水!殷浩宜,你盲听盲信、是非不分,简直昏庸的透了!”
殷浩宜的脸极度的扭曲,吼道:“还等什么?拿下百里九歌,灌她毒酒!”
“殷浩宜,你休想!”她明眸湛亮,飞扬的衣袂如燃着的烈焰,坚定不屈。
扫袖,再度震开欲靠近的近卫,“滚!就凭你们这些宵小,还想制住我?我百里九歌素来自定去留,今晚我非走不可!”
“慢着!”殷浩宜喝止了百里九歌,那低沉怪异的声音,让她的心中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
殷浩宜笑得狠毒:“九歌,有件事,朕要让你知道。”
他负手,缓缓朝着百里九歌逼近,“你姐姐红绡虽然死了,但你的二娘还被你照顾得很好,朕早已派人调查了她的住处,而且,在她的住所周围,安排了专人负责‘保护’她……”
殷浩宜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这其中的意思,百里九歌也都听明白了。小脸绷得紧紧的,如覆了一层霜雪,冷冽、愤怒,纤细的身子颤抖不已。
殷浩宜,无耻昏君!竟然又拿二娘的Xing命威胁她!
如此说来,若是自己今夜踏出这间寝殿,二娘就将岌岌可危是吗?就算自己急着去将二娘转移走,只怕是也会遭遇殷浩宜埋伏的那些人!自己在明,他们在暗,万一自己失败了,那二娘的Xing命就……
不!不行!百里九歌摇摇头。她已经因为疏忽而导致了红绡的死亡,如今,又怎能拿二娘的Xing命再作赌注?!
她输不起!
思绪纷乱,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好,百里九歌没有注意到,殷浩宜趁着她失神的这段时间,给近卫们使了眼色。
近卫们会意,立刻群扑上来,粗鲁的钳住百里九歌的双臂。她刚回神,膝盖就被两个男人重重的踢了,瞬间的剧痛令她的髌骨发出咯噔的响声,她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盖被撞得生疼。
“你们!”愤然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近卫们也知百里九歌的武功甚高,这会儿全都卯足了劲,无数双手掐住她双臂的每一处,从上到下将她的双臂禁锢,更有人踩在她的小腿上,那粗糙的鞋底犹如冰碴子扎入百里九歌的小腿,伴随着一阵阵的重压,残酷的袭来。
她不屈的仰头,瞪着殷浩宜,再接着,目光狠狠的剜着百里青萍,愤怒的斥骂:“昏君!佞妃!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殷浩宜低沉的冷笑:“九歌,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香消玉殒,还是在这之前,留下遗言吧,朕这是为你着想,怕你去了黄泉路上又生悔意。”
“你闭嘴!昏君,你这昏君!你不得好死!我才不会屈服于你,你休想杀我!”
殷浩宜一挥袖子,冷笑:“自不量力!既然不肯留遗言,那便送她走吧。来人呐,上毒酒!”
应着殷浩宜的命令,一个内侍端来了长颈瓷瓶。
大内总管将毒酒斟满,不阴不阳的瞅着百里九歌一眼,走到她的跟前,伸手就要扳起她的下巴……
“滚!”愤怒的骂声,遏制了大内总管的动作。“放开我,你们这帮为虎作伥的庸人,放开我!”
大内总管幸灾乐祸的笑道:“世子妃您放心,毒Xing蔓延得很快,您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明年的今日注定是您的祭日了,还是乖乖认命吧!”
言罢,一手掐住百里九歌的下巴,将之抬了起来,另一手握住酒盅,递向百里九歌的唇。
当那冰冷的酒盅触到温热的唇时,死亡犹如恶魔的利爪,扼住了百里九歌的心。恶寒的感觉一股脑的袭入脑海,眸中闪烁着极致的恐惧,她几乎要绝望的尖叫。
可就在这时,有内侍跌跌撞撞的冲进寝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皇、皇上!关西将军回来了,现在就在殿外,要参见皇上!”
“你说什么?”殷浩宜不能置信的皱起了五官,“他此刻就在殿外?”
因着这突如其来之事,大内总管暂时收回了酒盅。
几乎同时,门口处,稳健的脚步声响起,如一石击破水中天,令百里九歌从死亡的恐惧中醒来,这才感觉到,身后,有人在一步步走来。
接着,她听见了陌生的男子声音,刚健锐利、中气十足,缭绕在整个大殿之内。
“陛下钦赐丹书铁券在此,允臣可自由出入皇宫,随时随地觐见。”
他无波无澜的说着,百里九歌清楚地听见,他跪地时铠甲摩擦所发出的锋利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