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定下心神,笑着安慰:“你别伤怀,人生那么变幻莫测,没必要看透生死,要我说,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天降喜讯呢?”
说到这里忽的心生一念,故意说道:“至少我觉得,你娶了我就是歪打正着,你说过你很喜欢我,那当初这个意外的赐婚算不算个好事?”
墨漓神色微漾,对百里九歌偶尔说出的惊人之语,也不觉得诧然了。他半合书卷,转脸凝视着她,浅笑:“嗯……”
百里九歌喜笑颜开:“所以嘛,别想那多么,随心而为,凡事洒脱些最好。”
“嗯,是啊……”墨漓轻叹。他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九歌,但至于他自己,却无法像她一般处世,他所背负的东西,由不得他恣意妄为。
只得道:“我没事,你也不要为我担心了。说实话,自从有你在身边,我倒觉得内心比从前丰富了许多,那些往日里被我刻意所尘封的喜怒哀乐,也像是渐渐苏醒了。”
“这是好事啊!”百里九歌叹着,心里一激动,说道:“怪不得以前听江湖上的哥们说,没娶老婆之前感情单调,等有了老婆后,成天多姿多彩!”
墨漓忍俊不禁。感情单调?这个词似与他的情况不匹配。
而百里九歌这会儿俨然是很兴奋,以至于大咧咧的乱讲起来:“对了墨漓,我还听那些江湖哥们说,男女拜了堂、喝了合卺酒,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还得圆了房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她撑起身子,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墨漓,笑问:“我们拜堂那天你晕过去了,不拜也就不拜。但是墨漓,‘圆房’是什么,你知道吗?”
墨漓眉头轻轻皱起,似是无可奈何,“傻姑娘……”
百里九歌嘟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大我六岁,见闻肯定比我多,我才不信你不知道!倒是我听那些江湖哥们说,圆房要男女一起做一件事的。反正现在我都嫁给你这么久了,你要是知道这件事怎么做的话,就教我一起做好了。”
墨漓无言。此一刻倒是觉得,百里九歌口中的那些江湖哥们,实在不甚厚道。
就这般徐徐叹了口气,眼角折射的日光,犹如金色的蝉翼,带着几分意趣、几许无奈,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怅然。
他并非不渴望得到她的全部,他很想。尤其是当初因心疼她总受伤,提出让她夜夜与他同塌而眠,自那之后,他便时常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即使是背过身去睡,可午夜梦回之际,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傻里傻气的梦呓,都勾动着他心底最原始的渴望,令他花费很大的心力才能把持住。
此刻想想,却是他自己非要留她共枕的,倒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毕竟,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他自己清楚,他注定是要短命,实在不忍心耽误她的青Chun。
见墨漓不语,百里九歌感到奇怪了,“墨漓,你怎么不说话了?”
听言,墨漓浅笑,柔和的抚过百里九歌的头顶,“没事……”
百里九歌眨眨眼,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似乎能看见他埋藏在眸底最深处的那抹伤痛。
“墨漓,你怎么了?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墨漓诧然。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渐渐贴近他的心了,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那本是掩藏的无懈可击的情绪。
“我没事,九歌。”终是只能这样安慰她。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门外是御风的声音,“世子殿下,烈火姑娘求见,请您单独过去。”
墨漓眸中的异光一闪而过,回了声“知道了”,又柔声对百里九歌道:“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过去书房了。”
“墨漓……”百里九歌不悦的表情立刻画在了脸上。
她望着墨漓徐徐起身,望着他整理衣装、清洗面容、簪发……望着他戴起了锦缎护手,消失在屏风之后。
酸楚的感觉,被注入了百里九歌的心,一点点加剧。
烈火,又是烈火,到底烈火和墨漓每次都在谈什么,为什么都要关起门来将她排除在外?
自己和墨漓不管谈论什么,都没有避讳烈火,可墨漓为何要因为烈火,而避讳她?
百里九歌的胸腔起伏着,一下比一下剧烈。她知道依着自己的Xing子,往常就是被排除在外也不在意,可现在懂了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她便再也无法忍受这等事情了。
她甚至蓦然觉得,会不会墨漓并非全心全意的待她,而是在她之前,他便已经将心分了一部分给烈火?
小手狠狠一紧,指间捏着的床单,被捏出一道道褶皱。
百里九歌无法再躺在这里了,索Xing起身打理,风风火火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