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妩媚的、恶寒的话语,如冰冷的槌子一下下的捶打百里九歌的心,冷凉和寒意将整颗心紧紧的箍住,难以挣脱。
说不怕是假的,百里九歌虽是不惧明枪,却知道自己便是个真Xing情,素不会去玩阴的,因而也难以抵挡暗箭的袭击。何况,百里青萍也不是个只说不做的人,她手段多得很。
深深的吸了口气,百里九歌明眸直视百里青萍,唇角折射着决绝的冷意。
“二姐的话,我记下了,管你们要如何对付我,我都坚定如旧。”一挥袖子,嗤道:“冥冥天道自有正理,二姐也好,紫茹也罢,夜路走的多了,总有一天要遇到鬼。到时候后悔的哭天抢地了,可莫忘我百里九歌今日所言!”
言讫,扭头便走,看都懒得看那歹毒而做作之人。红影摇曳,似流星般腾出颐华宫,瞬间便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下。
就此离开了皇宫后,百里九歌庆幸没和百里青萍干上,看来百里青萍也只是想吓唬她而已。
不过她不会被吓到的,这会儿也该回去了吧。
脑海中又回荡起百里青萍说是吴念念高密的,百里九歌费解,禁不住想要理清那扑朔迷离的事件,想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去找吴念念,当面问个清楚。
赶到宸王府的时候,约摸着已经是戌时将近,街道上灯火阑珊,宸王府亦然。
倒是吴念念所居的那间厢房,窗纸上映着几支白蜡的影子,火光在屋中亦真亦幻的摇曳,点点烛泪滑落,凝成满盘寂寥。
百里九歌落在吴念念的房前,正要敲门进去,却听见屋中有说话声,正是吴念念与殷浩宸。而殷浩宸那语调,分明是怒火中烧。
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九歌靠近了一扇开着的窗户,仔细的听着。
只听房内不断的响起陶瓷碰撞的声音,这声音百里九歌知道的,便是源自酒坛和陶碗,俨然殷浩宸是在喝酒!
“王爷,别再喝了,喝酒伤身。”吴念念轻软的嗓音,似渺远天空上的云丝。
殷浩宸却是根本听不进去,兀自喝得汹涌,猛然间将那酒坛子狠狠扣在桌子上,击出一阵轰响。
他低沉的吼道:“跪下!”
这突然的命令,让窗外的百里九歌略略一怔,心中更是好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敛好内力,小心的露出半边脸,偷看屋中的场景。
只见殷浩宸坐在八仙桌旁,周围的空酒坛不下八个,他手中还死死的扣着一个,依稀能见他的手指蜷着,强烈的指力将酒坛的开口处捏出一道道裂纹。
而吴念念,看脸色很差,却是逆来顺受的跪下,在殷浩宸的脚边垂头,如公堂上听审的犯人。
殷浩宸沉冷的怒吼:“到底是谁告诉你九歌与白蔷是一人,你偷听本王与手下的对话?”
“不,念念没有做这样的事……”吴念念自责的喃喃:“是百里紫茹。那日一早我奉王爷的命令,将她关进柴房受鞭打,她亲口告诉了我。”
“也是她让你去转告皇兄?”殷浩宸鹰眸眯成两条窄缝,内中翻滚着即将爆发的癫狂。
吴念念并没有察觉到殷浩宸的情绪变化,一五一十的说:“她没有说别的,只是为王爷您感到可惜。”
虚伪!殷浩宸心中更怒。
“至于陛下那边……是念念自作主张,去求陛下能帮帮王爷,劝周世子妃回心转意……”
殷浩宸手中的捏着的酒坛,坛口顿时发出呲裂的一声。
吴念念目露惧色,润着雨气的双眸闪烁不定,“念念只是有些心疼王爷,想帮上王爷的忙,才去求陛下的。”
“你心疼本王?”殷浩宸的眸光、语调,冷的无以复加,“你以为,嫁入本王的王府便可以随心所欲?还是,你想说你和百里紫茹一样,心中倾慕本王?”
吴念念的脸色变白,有些不明所以,“王爷,念念只是对王爷心存感激,是王爷救了我。”若是没有殷浩宸,她现在已经是风尘女子任人亵玩,这份大恩,她又怎能不刻骨铭心?
可是,看着殷浩宸此刻那宛如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吴念念也明白,他一定非常生她的气。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也没有办法考虑那么多,这会儿只是垂下头喃喃:“是念念错了,不该擅作主张。请王爷责罚我吧,念念毫无怨言……”
可殷浩宸陡然起身,手中的酒坛子开口处瞬间炸裂,满屋子浓郁的酒气,一如此刻殷浩宸爆发怒火和浑身叫嚣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