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这次放过那两人了,往后他们有了河洛国这个后台,他殷浩宜便是更难动他们……所以就该趁着这会儿一鼓作气定他们的罪!
眼看着殷浩宜脸色纠结,百里九歌移动目光,趁隙和墨漓交换了眼色。
从那幽月般的眸底,她望见了令她感动悸动的担忧,但此刻,他那瞳眸中又透着一抹安抚,像是彻夜不灭的柔和月光。
他仿佛在说,他已经布置好了办法,让她不要担心。
百里九歌感动了笑了,却就在这时,上座的元皇后启唇说道:“这具尸体,的确不是如意公主。”
殿中出现了片刻的死寂,众人不明白,元皇后为什么要在这会儿说出这样的话。
元皇后端华稳坐,对百里青萍射来的痛恨目光视若不见,“关于如意公主遇害之事,本宫知道一名证人,不妨请她上来。”
众人纷纷露出狐疑的神色。
百里九歌也愕了愕,今日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就在这时,她望见席间有人影出现。
只见是殷烈火,她旋着轮椅,木轱辘滚过红线毯响起了闷声,带着轻微的嘎吱声响,渐渐靠近。
众人的视线全都跟着她移动,心中更是疑惑:元皇后所说的证人,难道是她?
殷烈火萧条的靠在轮椅背上,她来到明瑟殿中央,眸眼半颓,缓缓低吟:“如意公主遇害那日,臣女也恰巧去山上看风景,和如意公主去的正是同一座山,故此,阴差阳错的,找到那名证人。”
殷浩宜面色发黑,心中是万万不想让证人出现以洗脱百里九歌的罪名。可他方才亲口说了今日要给如意讨回公道,君无戏言,他要是不传证人进来便会落下话柄。
他丢不起这个人,只得挥挥袖子,气闷道:“传证人上殿!”
应着殷浩宜的话,殷烈火半转轮椅,侧脸对着明瑟殿外,纤手轻轻打了个手势。外面已经等待良久的家丁们,这会儿抬着一张担架走了进来。
这又是一张蒙了白布的担架。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那担架上的白布所覆盖之物,看轮廓应该是个人。那不是证人吗?为何看着与尸体一样?
气氛越发的诡异。
接着,那四名家丁,将担架抬到了距离殷浩宜座下十尺的距离,稳稳放了下来。
这会儿百里九歌就立在担架旁不远,只见殷烈火旋着轮椅,来到那担架面前,俯身,素手拈住白布,将之霍然掀开。
这一瞬,满殿之人已不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融合了惊骇、恐慌、不信……密密麻麻的情绪填满了每个人的心,女眷们甚至被看到的东西吓得惊叫,有的捂住眼睛,有的蜷起身子。
而站在近旁的百里九歌,这刹那,不能遏制的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担架上的人。
殷……如意!
她没想到殷如意真是活着的,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已经不是人的模样了!但凡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是黑灰色,深深浅浅。她整个人就像是用火焚后的灰烬堆成的一般,惨不忍睹!还有她的双手,已经没了,一双手腕被结扎在一块白布里。双脚,和双手是一样的,只剩下一对脚踝,被白布结扎!
“如、如意……”殷浩宜简直傻了,不敢相信自己最宠的妹妹,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差点都认不出来她!
他从龙椅上颤抖的站起,竟是一脚踩空,半个身子都要跌倒的时候,被元皇后稳然扶住,不甘的跌回了龙椅上,身体里那些刚刚固定的骨头又开始乱响。
他颤抖的嚎叫:“如意,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到底是谁……”
“皇……兄……”殷如意吃力的张开黑色的唇瓣,一双眼因着亢奋,瞪得宛如铜铃。
她要死要活的,扯着嘴唇,只想发声!只想将一切都说出来!此刻的她没看到那害了她的人在哪儿,但她知道,他一定就在她的后面,吓得六神无主、如堕地狱。
她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皇……兄……”殷如意豁出全力,从干枯的身体里挤出最后的力气,呢喃:“是容晖……他骗我……给我下毒……还将我推下山崖……”
这瞬间,鸦雀无声。
打破寂静的,是容晖摔坐在地的声响。再接着,是容右相低沉的嚎叫,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的目光都到了容晖的身上,没有人想的到,谋害殷如意的竟然是她的枕边人!容晖竟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