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芳菲馆内响彻男男女女的惊呼声,客人们震惊于那绝世容颜,而楼中女子则万万没想到,原来周世子妃竟然是、竟然是……
“白、白蔷?”黛黛的两只眼睛睁得犹如恶鬼,惊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怪不得白蔷总是抱恙不接画,原来她人根本就不在芳菲馆中!
女子们这会儿一个个都面色转白,与黛黛一伙的那些,更是脸色白的像是蜡块。所有人都在仰望百里九歌,她立在三楼,那一袭蛟绡烟罗红裙无风自摆,宛如是烈焰中涅槃而起的凤凰,那如瀑黑发上火光如萤飞舞,衬得那张绝世美颜惊若下凡的天女,震撼、教人屏息,而风流倾尽天下。
这般绝美而张扬、明媚而洒脱的佳人,又岂能不堪称绝世。值此一刻,芳菲馆的万千粉黛只如凋谢了一般,面对着那居高临下的红衣女子,一个个只觉得相形见绌、再无颜色。
而接着,有人徐徐步到百里九歌的身边,携来昙花万朵、清雅幽香。她朝着他会心朗笑,自然而然的与他牵了手。
百里九歌心里明白,墨漓是在支持她的,一如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而他,便是她啜饮的露水、栖身的梧桐。
“天、天哪……”人群中,有谁发出这样一声感叹,引来的是万籁俱寂。
此一刻的画面是那样震彻心扉,那是执子之手的一对璧人,一个风华绝代,一个红颜无双,一个温润清雅似静影沉璧,一个张扬飒爽似旭日长虹。
白衣、红裙、鹤氅、蛟绡……昙花、凤凰花、交错的墨发和紧紧相扣的双手……还有那眼波流转间的默契暗语……
这是画!非画!只如画中美景!却又似画也画不出那震惊众生的神韵!
看着黛黛等人已然没有半分气势,百里九歌纵声大笑:“现在可算明白了吧?顾怜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百里九歌断不会再让你们这些小人欺负顾怜!如敢再犯,我将你踢出芳菲馆,你敢回来一次我就踹飞你一次,我说到做到!”
话音落,红袖挥舞,手中捏着的那张人皮面具霍然被贴回到脸上,只消信手一抹,便恢复了平日那普通的容颜。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原先眼底的震惊、叹为观止甚至痴迷,这会儿全都变了,有人庆幸百里九歌收回了美貌,有人却万般遗憾的伸着脖子,还企图等着她再掀开人皮面具,再让他们睹一次这国色天香。
冷冷的望着这些脸孔,百里九歌蓦然大笑,此刻只如站在寒冷的高处睨着芸芸众生,笑世人之贪嗔,蔑世人之痴恨,恣意率Xing皆随心,管它世人嘲讽还是谩骂。
转眸轻语:“墨漓,你看见了么,世人以貌取人,便是这副嘴脸。若此刻我的脸上还贴着黑凤那道伤疤,他们又该是以何种目光看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墨漓的手,深深喃喃:“只有你不和他们一样,从我遇见你的第一次起,你便始终面不改色,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温润贴心的待我……你一直都是那样暖。”
墨漓笑而不语,幽月般的眸底有着温暖的月色,始终未曾改变,就这么笼罩在百里九歌全身,给她坚定的鼓励。
他知道她这就要去殷烈火那里,轻轻松了她的手,只轻柔的说着:“早去早回。”牵念的目光随着这抹翩飞的红影移动。
百里九歌洒然一笑,身子轻盈而起,霍的在扶手上轻轻一蹬,整个身子便如化作迅影,眨眼间的功夫就飞出了芳菲馆大门,再也寻不到半缕踪迹。
只余了清风一阕,轻轻撩起满楼的妃色帘帐……
望着百里九歌离开,幽月般的眸底,温柔渐退,就这么望着满楼之人,蓦然间一泓冰冷呼之欲出,锋锐的不可名状。
被这目光刺到之人均是脊背发凉,却完全不知道这样穿透力甚强的冰冷目光究竟是打哪里来的,宾客们一个个的被凛到了,从对百里九歌的痴迷中回过神来。
墨漓见楼下的宾客们有些恐慌了,才收了视线。居高临下的冷冷一笑,他,便是不许这些浅薄之人再用那种目光去揣度九歌。
转眸,再度回复了清清淡淡的姿态,冲顾怜礼遇的轻颔首,随后,望向墨漪。
“大哥。”墨漓淡淡的、略带疏冷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知你在朝都如鱼得水,却不知你时常在芳菲馆中。”
顾怜的神色一变,忽然用愤怒的眼神刺向墨漪,怨怼道:“公子,你是来看顾怜笑话的吗?你何苦再来落井下石?!”
听言,墨漓当即就明白了……原来一开始九歌在推开顾姑娘的门时,顾姑娘所抱怨的对象,果真是大哥。
淡淡轻语:“不想大哥与顾姑娘走得甚近,不知意欲何为。”
墨漪疏狂的轻笑三声,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顾姑娘自有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