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为何要这么傻……
傻的让他一辈子都无法放手了。
“九歌……”心被无边的自责所香噬,可眼底的狂澜却越加猛烈,陡然间竟蓦地平静下来,渐渐的化为一抹比苍山洱海还要坚定的意念。
他,决定了,再不会犹豫了。
就这么深深叹了口气,让心中充满了酒一般的情意,墨漓敛了衣衫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岫玉簪随意半束了墨发,轻披鹤氅,沿着百里九歌的足迹出了房去。
门外的天光太过明亮,他无畏无惧的迎着,任那阳光照出他心底的坚决,闭目定下心绪,朝着厨房走去。
在那方小院中,他看见了段瑶,看见了御风、御影、御雷,所有人都在用惊愕的目光朝着房内望去。
循着他们的视线,穿过轩窗,墨漓望见百里九歌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身趴在灶台上。那一头凌乱的发覆盖着半露的身躯,她痴痴望着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虚弱的、也倔强的喘着。
这副画面如一味毒药浸透了墨漓的每一滴血,将刮骨般的疼痛蔓延到千络百脉。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下一刻,那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刹那本想要冲进去将她抱走,却因着有些话必须与手下说清楚,只得压住心绪,转眸,看向御风。
“世子殿下。”御风仍如一块冰块,却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他跪了下来,“属下办事不力,昨夜没能拦住世子妃,请殿下责罚。”
墨漓无奈的轻叹,袖下的手吃力的松开,轻轻摆袖,“罢了,我也早该知道,任谁也拦不住她。”
“殿下。”御风垂头,重重的喘息着。
再接着说话的是御雷,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世子殿下,往后世子妃她……”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还是狠心说出来了:“属下真的不知还该不该坚持原先的想法,劝殿下将世子妃送走了。”
“是吗……”墨漓的嗓音淡的像是一泓握不住的月光,可几人却都明显的听出坚决的意味。
“御风,先起来吧。”示意了御风,万般认真笃定道:“从今往后,哪怕你三人再如何劝我将九歌送走,我也不会那么做了。”
御雷微微吃惊。
墨漓自嘲般的苦笑一声:“经历昨夜之事,你们也都该明白了吧,她只想陪在我身边,为我尽一切力量。纵然留她在身边,会令她Cao劳危险、更会令我与她之间互相牵连……但我也宁可如此,只为能顺了她的心意!”
凄然一笑:“我再不会伤害她分毫,她一直在无怨无尤的守护我,也该换我倾尽一切去护她疼她了。”
“世子殿下……”御雷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自己也立场不坚定了,只得跪了下来。
接着御影也跪下,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墨漓接下来的话。
但段瑶却在这时候开口了,带着些哀凉的味道,道:“墨漓,九歌她,毕竟是百里越的女儿,是昭宜帝赐婚予你的。你爹,还有周国的王亲国戚,定然容不下她。”
“那又如何。”坚定的语调带着陡然而来的锋锐,冷冷的划破璀璨的天光。
“他们如何置喙,是他们的事。于我而言,九歌便是我的妃,是我唯一的妻子。往后有我在,他们谁也别想动九歌。此生,我当倾尽心力给她一个安全的归宿。她,我要定了!”
这清淡的语调,坚决的犹如海誓山盟,寥寥十几字便定下再无可更改的信念,余音翻腾着强烈的誓言,萦绕在几人的耳畔久久不休。
墨漓转身,步向了厨房,此刻也不顾身子骨吃不消了,只用着最快的步速走了去,那一袭鹤氅被晨风扬起,朵朵昙花如大雪飞卷。
厨房中,百里九歌倔强的想要依靠灶台爬起来,心中明白自己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本想着怎样也能坚持到把早饭做好,可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站都站不起来。
不禁在心底责怪自己太不中用,却不想一抬眼,便对上那双幽月般的眸子。
百里九歌惊讶的呼出声来:“墨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你该好好休息的吗?你快回去,等下我就把早饭做——”
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漓给抱了起来,百里九歌就这么看着自己双脚离地,她只好搂住墨漓的颈子愕然的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可话一说完却觉得墨漓的眼神不大对劲,而接着,他所说出口的话,更是让百里九歌完全惊呆了。
“往后不要再不计回报的为我好了,换我宠着你,什么都为你做,好吗?”
“什、什么?”她惊的嘴都合不拢,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