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线再展,接住了那些坠落的棋子,所有棋子重新回到墨漓的掌控之下,纷飞如刃,阻绝了一切敌袭。
值此一刻,百里九歌已然忘却言语,只这样瞅着墨漓的侧颜,无法形容心中是怎样的震撼。
果然,那些银色的细线,那样熟悉的手法招式!
命凝十线!分明就是昙花谷的绝技命凝十线!
可是这怎可能?!墨漓并非昙花谷中人,又为何将昙花谷的绝技用得炉火纯青?!昙花谷的谷主司命夫人,明明就只有司命公子与小司命两个徒弟!
墨漓他,到底是……
等等!难道?!
百里九歌的脑中闪过一个惊异非常的念头,这一瞬她不能遏制的想到了容微君,记得容微君刚刚暴露司命公子的身份时,自己曾感到奇怪。传闻中的司命公子时暖时冷,行踪不定,迄今为止不知诛了多少高手。尤其是五六年前那会儿,更是传出了司命公子冷情寡淡、杀人面不改色的流言。
而百里九歌记得清清楚楚,小容,分明是从不杀人的!
这么说,难道、难道……不由更为震撼的盯着墨漓,这刹那,百里九歌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却太过震惊!她甚至震惊的听不见满世界的喧嚣,震惊的看不见下方的混乱场景,更没注意到昆山雪凰朝着两人飞来。
她就这么傻了般的抱着墨漓,任他带着她,从万人头顶疾飞而过。无人能拦得住他,所有看似猛烈的攻击,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吹弹可破的白纸。
棋子、昙花、银色的细线……他就这般淡若如水、清浅似月的掠过,蓦然在昙花上借力一起,捏准昆山雪凰飞落到最低点的那一刻,抱着百里九歌,落到了昆山雪凰的背上。
雪凰长鸣,笙箫般的回音洒落整个朝都,雪白的双翅扬起,掀起的大风逼退了一排排的禁卫军,随后直冲云霄,用着最快的速度将下方的一切甩在身后。
殷浩宜已经惊恐愤怒到了极致,宛如乱吠的狗一般咆哮着:“追上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杀无赦!杀无赦!”
然而,没有人能够追上去,在那近乎神技的场面之前,所有的行动都已然是无济于事。
唯有新的一批大内侍卫,见此情况,不得不孤注一掷,使出浑身的修为,将自己的刀剑朝着昆山雪凰投了出去!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混乱的人群中陡然飞出一道纤小的身影,如兔子般的窜到监斩台的最高处,小手一挥,指间的银色细线狠狠闪过,竟是将所有刀剑都击回了那些大内侍卫手中。
众人大惊,惊恐的望着立在那里的纤小身影,只见子祈的十指银线纷飞,冷光缠绕周身,肌白如瓷的小脸上,那艳红的唇高高扬起。
“我昙花谷的人各个都是心存善念,我师兄墨漓更是个大好人!”她指着殷浩宜大骂:“你这家伙囚禁我师兄两年,你欠他的债拿你十条狗命都不够还,我恨不得现在就绞死你!败类一个!”
殷浩宜何曾在公众场合受过这样尖锐的怒骂?当即整张脸白如死灰,指着子祈,额角青筋暴起,气得不断咳嗽。
子祈骂过后本还想再骂的,却在这时,听闻了熟悉的声音:“子祈。”
子祈回眸,见段瑶静静的立在法场边缘的一座小楼楼顶,那一袭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荡漾在黑色的屋瓦上,铺开荷叶般的纹型。
她朝着子祈轻轻的招招手,“孩子,走吧,商国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子祈唇角一扬,点头如捣蒜,“遵命,师父!”再回头,故意朝着殷浩宜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窜而去,落在了段瑶所在的那座小楼顶。
两人会合的一瞬间,似有大风刮过,竟像是将两人带走了似的,再无半分踪迹了……
此时此刻,高高的空中,风很大、很猛烈,吹得百里九歌罗裙飞舞,如瀑的黑发不断张扬。但墨漓紧紧的搂她在怀,体贴的让自己的身体处在风吹来的方向,不让寒冷的风侵蚀到百里九歌半分。
他的左手微动,将银线和棋子收回,那些棋子如滑动的珠串般服帖的回到墨漓的袖子里,直到一颗不剩时,他才落袖。这一瞬意料之中的,蹙起了眉头,咳出了一口血来。
那红色的血从百里九歌的眼前飞溅而过,顿时将她从震惊失语的状态中惊醒。百里九歌连忙摆出搀扶墨漓的姿态,心焦的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阴阳咒又发作了?”
“我没事……咳咳、咳……”墨漓的表情有些痛苦,连着咳了数声,可看向百里九歌的目光却还是温柔醉人。
“平日里我的内力都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