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烈火这字句太过凛冽,将那女子的一张脸催成了死灰枯槁,她绝望的颤抖着,“五皇女……殿下……”
见她已经傻了似的,殷烈火冷声呢喃:“你只有这两个选择,我时间很多,会等着你做决定。另外……”指间再度衔了四枚金针,“要是选择前者,不要以为我会让你死得痛快……”
众人心下一寒,这会儿全都把头低下,大气不敢出。
而那女子,知道自己一切都完了,面容惨白的从衣襟里颤抖着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上,因为剧烈的颤抖,那药丸落地打了好几个滚,她战战兢兢的捡了起来,塞入口中。
一口黑血从唇角逸出,女子僵直着两眼,死了。
死寂一片的卧房里,殷烈火冷冷的残破嗓音,听来教人毛骨悚然:“原来都准备好了毒药啊……终究还是贪生怕死、心有不甘,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香下,临死前还出卖了主子……”
鄙薄的说着,殷烈火从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陶瓶,将里头的液体轻轻倒在那女子身上,凡是被药水触及到的部位,瞬时化为脓水蒸发。
这让众人骇然的几乎要叫出来,捂住眼睛不敢看那正被化尸水化去之人。直到那人完全蒸发不见了,众人还是把脑袋放得低低的,噤若寒蝉。
“诸位……这都是怎么了……”冷冷的、却柔和的残破嗓音,卷着重重回音,如冰锥子般锥在每个人心上。
大家惊恐的呜咽着,跪了一地。
殷烈火冷冷的笑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身边之人一个个看清楚,她即使初来乍到,却绝不会被人轻易欺负。今日这一局,不过是她踏出的第一步而已,眼下这些人,她会一一彻查来历。
“都起来吧,让你们担惊受怕了。”殷烈火唤道:“关侍郎。”
“殿下请吩咐。”关侍郎的脸上毫无惧色。
殷烈火呢喃:“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问心无愧,关侍郎,你去给每人赏二钱银两……诸位散了吧,只要往后都能本分做事,我自然会比其他主子更加的优待你们。”
众人如逢大赦,连忙磕头谢恩,一个个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关侍郎接了命令,也立刻去给这些人准备银两。
霍然就安静下来的卧房里,殷烈火脸上的所有冰冷都渐渐散去,化作如残枝般无力的灰暗,仿佛所有生命的神采都已经丧失了。
她疲惫的趴在桌上,幽幽袅袅的哀叹,想着从前与养父和养母在一起的温馨日子,如今却变作独身一人挣扎在这凶险的异乡……
忽然之间,窗外好似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那好像是一缕荼白色,因着与那人太过相似,殷烈火诧然的抬头,望向窗外。
这一眼,她震惊了,几乎以为这是个梦。而那人,就出现在她的梦中,立在窗外,温润清雅的宛如洒满天穹的月色。
这是梦,是梦啊……殷烈火的心中不断的涌出这个念头。她不信他真的会来到河洛,这只是她因为孤绝无援而衍生的一场梦境。
可即使只是梦,那人却是那般真实,鹤氅上的朵朵昙花,在月光下绽开成轻柔的雪。那如画的眉目轻轻睇来,穿过千丈软红,在殷烈火的心中荡漾出温暖的涟漪,恍惚之间,亦仿佛时间被搁浅。
直到有人推开了另一扇窗,轻快的落在殷烈火身边时,她才从这场梦中醒来,却宛如坠入了另一场梦中。
“你是……”殷烈火痴然的望着眼前出现的红衣女子,那一袭红衣艳丽的像是凤凰花,就和她记忆里的那人一样。而女子的容颜,绝美的不可方物,这张容颜她见过的,就在法场之上……
“烈火,是我,我是九歌。”百里九歌率先笑了,明眸湛湛,似有无限光明驱散了夜的漆黑。
殷烈火怔住,不能置信的喃喃:“九歌……真的是你?”
“是我。”百里九歌大喇喇的笑了,走上去,执了殷烈火的双手,那熟悉的明媚温度,惹得殷烈火愕然僵住。
“九歌……”下一刻,殷烈火的眸子被泪水氤氲,感动的热泪破眶而出。
百里九歌一惊,“烈火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河洛的人欺负你了?”边说边左右手同时开工,给殷烈火擦眼泪,因着心里一急,将殷烈火的脸擦得像是花猫了。
“烈火,你看我们在这里见面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就别哭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踹飞它!”
“九歌……”殷烈火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原以为自己已是孑然一身,不论多苦累多孤寂,也要在这条充满血腥和无情的道路上斗争到底。可没有想到,九歌竟然来到了这里,至少自己再也不会孤寂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百里九歌安慰的拍拍殷烈火的肩膀,见殷烈火只穿着中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