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沉重的呼了口气。救他?事已至此,已经没法救他了,只能让他死的少一点痛苦。
她挥手,洒出了灭蛇的药粉,那人被药粉淋了一身,整个人连着身体里的蛊虫,一起化成了脓水残渣。
“呕——”有人作呕的捂住了嘴。
可百里九歌却再度行程,朝着楼梯走去,头也不回的对着那化成脓水的人说道:“原本一开始我还要替你洒药的,却因为你动了歹念,推我挡死,才导致这个后果。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就这么一步步走去,直到楼梯近在眼前时,耳畔,忽然传来了细碎的嘤咛声,像是女子的幽咽。
百里九歌下意识的严阵以待,冷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楼梯后似是躲了个人,被百里九歌的叱喝吓到,发出“呀”的一声,接着如履薄冰的探出半张脑袋来。
周围灯火昏暗,也就衬得那双眼睛分外明亮,还含着泪滴,晶莹剔透。这让百里九歌蓦然想到了河洛国的国宝沧海月明珠,据说便是这般晶莹、明亮。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百里九歌问道,心中保持着警惕。
那人终于走了出来,因着胆怯,两只手一直捏着两边身侧的衣角,睁着一双明亮带泪的眼睛,缩着脖子,怯怯看向百里九歌。
百里九歌诧然。是个小姑娘?仔细一看,却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衣服上的花纹有点像是……
“湘国人?”这是百里九歌的第一感觉,眼前女子衣服上的花边,有湘西巫罗的味道。
女子胆怯的反问:“你们是……谁?”
这会儿子祈已经跑到了百里九歌身边,气势汹汹的喝道:“你是哪路人,先把名儿报了!”
“我……呜……”女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呢喃:“寒……寒蝉。”
“寒蝉?你的名字吗?”百里九歌问道。这名字,有点特别。
女子点点头,“是的,我叫寒蝉,你们是阴阳家的人吗?”
子祈嘟着嘴,把女子上下左右打量了好几遍,手叉着腰,喝道:“你问我们是谁我们就要告诉你吗?子谦师兄说过,在敌方阵营里要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多半是敌方故意设置的卧底。我们七花谷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管你想怎么卧底啦,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就好了!”
百里九歌有点无语。子祈啊子祈,没问出人家的来路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的来路给说了?
罢了罢了,百里九歌只得道:“我们要去塔顶,找一个人。此处机关重重,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寒蝉伤心的哭道:“是我爹。我爹是阴阳家的人,他为了追求教义,不要娘了,还把我也抓进塔的第九层,让我也加入阴阳家……可是我不想,于是就从上面逃下来了,然后就……碰到了你们。”
这话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竟是令子祈整个人狠狠一僵,这刹那忽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眸中,顿时涌出了浓烈的潮水。一种来自过去的怨恨和悲伤,从子祈的身上扩散开来,也震动了百里九歌的心。
“子祈,你怎么了?”忙问。
子祈转过半面脸来,僵硬的唇角,勾起一道伤心的笑弧,道:“黑凤姐姐,我们继续上去吧。”
不等百里九歌询问,就又问那寒蝉:“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从塔顶溜下来的吗?那就赶紧把上头几层的机关和我们讲清楚,不讲清楚我就当你是阴阳家的卧底,拿命凝十线招待你!”
寒蝉凄身一抖,像是还从没有遇见过子祈这样Xing情怪异的人,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才理顺了自己要说的话。
“往上去是第五层,那一层……什么也没有。然后是……”
“等会儿!”子祈立刻打断了寒蝉的话,反问:“你说第五层什么也没有?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子祈。”百里九歌拍了拍子祈的肩膀,接着对寒蝉道:“你先把话说完。”
“哦,好的。”寒蝉下意识的远离了子祈一些,继续说了下去。
“第五层真的是空的,没有任何机关……第六层的楼梯被一面火墙挡住了,那一层不危险,但是得破解了火墙才能前行,你们记着用推演八卦的方式,就可以了……第七层和第八层,都是考验意志力的,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要是意志不坚定,很可能会丧命的……然后第九层,就是塔顶了……”
这么说来,她们便是已经将这九死之塔登了一半了吗?
这个认识,让百里九歌心中涌出淡淡的喜悦。
还好,这九死之塔只有九层,要是跟朝都的折月楼一般有十九层,那就太浪费时间了。照寒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