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烈火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去倒些热水,为墨漓擦拭虚汗。而那位张太医,也保持着精力,站在一旁待命。
榻上,所有的被褥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墨漓不知道流了多少汗,体内嚣张的寒气,几乎要毁坏他的身体。
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让他痛不欲生的,是什么。可他却被强行留在这里,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宛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肝脾肺被缓缓掏出,他却始终无能为力。
就这样在痛苦中煎熬着,度日如年,可时间还是在无情的流逝。墨漓以全部的内力,辅以段瑶和容微君渡来的内力,拼命的压制体内的双重阴阳咒。
余光里,窗外已成了浓重的乌檀色,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刻。
而接着,天空破晓了,曙光是那样的炫目,细细的一条线,如针一样的刺痛了墨漓的眼。
他忽然冲开了Xue道,挣扎着就要起身。可就在这时候,忽然,屋门被人推开了。
所有人扭头望了过去,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门口的那人是、是……
“子祈?”段瑶惊讶的不敢相信。
那小小的身子,被残破的衣裤包裹着,一道道的裂痕,一道道的血痕,密密麻麻的宛如血织成的天罗地网。
子祈的发髻已经全散了,凝着血的黑发,只有凌乱。她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那张本是肌白如瓷的小脸,此刻却只有鲜血,那是已经凝固的蛇血,混合着她一路闯出死亡森林受到的新伤,那是累累的血痕。
“子祈?”就连素来面不改色的容微君,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他起身,就要迎过去时,子祈却跌跌撞撞的迈了进来。
一夜的时间,她终于回来了,她终于将解药送到了……
子祈的身子摇摇欲坠,就在朝前迈步的那一瞬,整个人也濒临失去知觉。
“阴阳咒的……解药……我送回来了……黑凤姐姐说……她……还活……着……”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小小的身躯,轰然倒下。
“子祈!”
这瞬间,她听见了墨漓的咆哮声,带着痛苦的咳嗽,是那样让人难受……可是,子清师兄,你要撑住啊,我没有辜负黑凤姐姐交给我的使命,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她回来……
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倒在了容微君的怀里。
而墨漓,在这一刻挣脱了段瑶,从榻上站了起来。心中强烈的情绪翻腾,让他如同杀神一般,那绽着血红的眼底涌动起狂烈的心疼和忧心,也是在这一瞬,口中咳出大口的鲜血,他怒吼着调动起浑身的内力,疯狂的对抗阴阳咒,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子祈,子祈……”咳血间,他唤着子祈的名字,低吼着:“九歌呢……九歌呢?!”
“墨漓!”段瑶和殷烈火一左一右,赶忙稳住墨漓的身子。
感受到墨漓体内的阴阳咒和内力在不停的此消彼长,段瑶不间断的为墨漓渡内力,助他压制寒意。
而他,几欲落泪的低吼:“九歌呢,九歌在哪儿……”
这厢,容微君探了子祈的脉搏,松下口气,道:“子祈是凭着意志力撑回来的,还好只是太过劳累,没有大碍。”
他说着,伸手去取子祈手中的木盒子,可是子祈握得太紧了,像是在用Xing命守护着盒子里的东西。容微君几乎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才将那盒子掰了出来。
打开盒子,里头正正的装着一颗白色的药丸,容微君将之拿出,递向墨漓。
看着那药丸,墨漓说不出话,满脸只有扭曲的冷笑,那样的凄冷,那样的肝肠寸断。
这个……就是为了这个吗……
就是为了这东西,让子祈遍体鳞伤近乎灯枯油尽,让九歌活不见人生死未卜!
这一切,都是为了要给他求来这个东西吗?!
“张太医。”墨漓开口了,这语调中的悲怆,仅仅三个字就已听得人寸寸断肠。
“把药剖开,检查内中有什么。”
墨漓的话,让众人都有一怔,转而更为心疼的望着他。明明他在承受着无法想象的悲怆和打击,竟还能保持这样的警惕,检查药丸吗?
段瑶忍不住落泪。为什么圣女大人的孩子,会是这样不容易。连她都无法去想,此刻的他,到底有多痛、多难受。
张太医将连忙取出小刀,将药丸剖成两半,这一刻本来想要贴近了好好研究的,可那药丸内部藏着的东西,竟是动了一下,惊得张太医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