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痴怔了下,对上墨漓的两汪星潭,一丝感动蔓延入怀,却忍不住嗤道:“你又是从那边用轻功过来的是不是?说了让你别动用内力,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言罢赶紧朝着殷烈火望过去,待看清那救了殷烈火的人时,百里九歌顿时惊喜:“关成?!”幸亏关成是个高手,护了烈火周全!
殷烈火甫一望向关成的眼,便蓦地想到,适才出发之前,关成牵来的是三姐的马……怪不得她询问关成,关成不答,这么说来其实是……
正欲发问,头顶又是一片阴影,那狂躁异常的马,再次朝着两人亮出了马蹄。
下一刻,却见关成一扬袖,扫出的袖风就打在马匹的肚子上。偌大的疯马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鸣声,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后两腿跪在了地上。
而这同时,洛绮秀那边,惊恐的呼喊声越演越烈。
百里九歌忙道:“快过去看看!”
于是关成扶了殷烈火起来,四人也赶紧聚了过去。
这般近距离的瞅着洛绮秀,饶是百里九歌这见惯受伤流血之人,也觉得脊背生凉,喉咙里一股脑的涌上寒意。
洛绮秀的前胸后背,被一根长长的铁标杆贯穿了,汩汩鲜血将她绣着梵语的白衣染得黑红淋漓。剧痛令她汗流满额,沾着缕缕发丝,血色的一点点从面庞上退去,那双原是与世无争的平淡眼眸也在逐渐失去神采。
此刻,洛绮秀已经被好几名太医围住抢救了,可因着身子被铁标杆穿过,太医们不敢擅自拔出标杆,而洛绮秀也因而连平躺都不行。
谁能想到,原是喜庆热闹的比赛,竟出了这样的意外。刚才还骑在马上、如白水般清淡悠远的人,此刻竟浑身鲜红,还不知能否逃过死亡!
洛霞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了,一看见洛绮秀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了威严,脸色惨白。
那原本落后的皇长女洛霓裳,也赶忙过来,让太医们稳住阵脚,务必救洛绮秀脱离危险。
看着这场景,百里九歌实在很想出一臂之力,奈何帮不了忙,只能干看着。可看着看着,蓦然想起一事来。
记得洛绮秀骑着的这匹马,原本是该烈火骑的……顿时倒抽一口气,万一关成那会儿没换马,那么被铁标杆刺穿的人不就是烈火了吗?好险!
有人在这时候惊呼起来:“马!快看那马!那匹疯马死了!”
半数人的目光扭了过去,只见方才跌倒在地的马,这会儿竟是全身都躺在了地上,无力的痉挛着,口中还不断的涌出白沫,泛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等下……这气味是!
百里九歌立时大吃一惊。
这气味她从前接触过的,在江湖上有些专驯猛兽的驯兽师,就用这种药去威吓惩罚那些不听命令的野兽,会令野兽痛苦发疯而无法自持,进而服软,可那药量一定下得不重……而今日这匹马,则定是被加重的剂量所毒,才在奔跑中引发药Xing灌顶,发疯甩掉了洛绮秀,最后丧失了Xing命!
这会儿洛绮秀的血被止住了,有太医擦着冷汗道:“幸亏没有伤及要害,三皇女的Xing命该是能保住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这一席话让众人松下一口气,而太医们又连忙叫了两个男人过来,将洛绮秀胸口那铁标杆锯断,这样洛绮秀才终于能躺在担架上,就这么被运走了……
此刻,洛霞的脸色比石灰还要白,她指着那匹死了的疯马,强自控制颤抖的音节:“去……查明那匹马的死因!”
赶紧有兽医跌跌撞撞的去了,诊了一番后,宣布出的结果,与百里九歌所认为的别无二致——那匹马,果然是被药物给毒疯了!
这番话犹如带着一股强劲的凉风,顿时灌入了所有人心底。
人们相继交换了眼色。
这分明是个阴谋,眼下谁还看不明白?
此刻洛霞的身边,那些年轻俊美的皇夫也忍不住议论起来。为首的那位皇夫,年纪最大,赫然正是皇长女洛霓裳的生父陈皇夫。
这陈皇夫走了出来,道:“这事情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三皇女,陛下应该趁着此刻所有人都在这里,立刻对整个赛马场展开搜查。不然要是晚了,便给了犯人销毁罪证的时间。”
陈皇夫的话,洛霞觉得有理,便招了靳芝,道:“派人去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望着禁卫队一队一队的出动,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偌大一片跑马场,百里九歌摸了摸后脑勺,指间沾上了冰冷粘稠的汗迹。
她下意识的靠近殷烈火,却听殷烈火正用着冰冷的语调,蚊声对着那关成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出那匹马被人下了药,才将马调换给了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