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后,四处搜查的禁卫军有了发现。
只见一队禁卫军将士从马棚那边跑过来,将搜查到的物品捧在一张干净的布上,呈递到洛霞的面前,也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见到那布面上的东西时,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墨漓眼神下沉,殷烈火怔住,关成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竟是几枚金针和一包只剩下一半的药物。
金针……此样物品将几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不由交换了眼色。
随即就有太医过来,对那一包药物进行了检查,接着宣布:“女帝陛下,就是这包药粉令马匹疯癫失常,半包的药量,也的确能让马匹丧失Xing命。还有这金针!”又检查了一遍金针,道:“那半包药粉就是涂抹在这些金针上,刺进马匹体内的。”
这样的推断,便让众人顺理成章的认为:是有人事先用金针对那匹马下了毒,但因着匆忙恐惧,没来得及销毁罪证,下完了药就逃跑了。
可那马棚是在整个看台都可以注视到的明显位置,众人实在不记得看到有谁进出了,只有负责牵马的四个人,还有马棚的那名马夫……
马夫?一时间,众人将怀疑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人身上。
洛霞也立刻让禁卫军去将那名马夫提来。
那名马夫在搜查初开始时,就已经被钳制住了,这会儿禁卫军将他拎了过来,他在中间踉踉跄跄的走着,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颤抖的光,仿佛是在强行将碎光聚拢,可还是不敌洛霞威严的目光。
“把头抬起来。”洛霞望着跪地的马夫,威严凛然的发命。
那马夫哆嗦的厉害,呜咽着终于抬起了头,可目光仍在闪避,根本就不敢去看洛霞。
这般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无外乎就是个“做贼心虚”的表现。
那陈皇夫当堂喝道:“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就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交代出来。陛下明察秋毫,你又何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
那马夫被这么一吓唬,竟是连跪都跪不住了,惨白着一张脸歇斯底里的呼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也是受人胁迫,才给马匹下毒的啊!”
众人大吃一惊。
百里九歌的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洛霞定下心神,冷然道:“你说清楚,朕饶你死罪!”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小的全都说!”
那马夫连滚带爬的到了洛霞跟前,蓦然恐惧的朝着百里九歌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接着便指向这边,“是、是五皇女让小的做的,五皇女用小人的女儿要挟小人!”
话音落,激起一片哗然。
瞬时间,各种刺眼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殷烈火身上。那是惊讶的、愤怒的、谴责的、厌恶的目光,这种种色彩,就像是时光回到了当年的朝都,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用着相同的眼光看着坐在轮椅上那颓废凋零的女子,犹如在看着一个不容于天的异类。
就连洛霞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遥远的仿佛是陌路之人。
“烈火……”百里九歌忍不住喃喃。
事到如今,她已看得明彻。想来,幕后黑手定是见烈火和洛绮秀换了马,不得不临时又出一计,命马夫将金针和药物丢在了马棚里,嫁祸烈火蓄意谋害洛绮秀!
百里九歌纤弱的身躯抖动得厉害,宛如在狂风中仍坚强挺立于枝头的红叶。
被人陷害、百口莫辩的滋味,她太清楚了。从前被百里紫茹陷害、被殷浩宸退婚之时,何尝不是现在这样的一番光景?
可自己素来洒脱恣意,那时候懒得将俗人俗世放在心上介怀,但烈火不同!烈火,原就不是自己这般脾Xing之人!
不由的望向殷烈火,这一瞬,百里九歌被她脸上的神色所震动。没有想到,殷烈火竟是那般平静,如残花般凋零的望着四周,却浑身充斥着一股冷绝如修罗的气息。
殷烈火幽幽喃喃:“有谁看见是这马夫对马匹下得毒么……他说是受了本皇女的指使,亲自下毒,诸位就都要信他,而不信本皇女么……”
这般一说,众人又相继犹疑了些。这两人毕竟一个是皇女一个是马夫,要是真的仅凭一个马夫之言就将罪行定在五皇女身上,这……确实说不过去。
殷烈火冷哼一声,鄙薄的吟道:“何况,这马夫适才说了,他是将药粉沾在金针上,扎入了马匹的身体中……本皇女觉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早在比赛之前,马棚里就已经乱套了。被那么多针扎了的马,还会一声不吭、乖乖的被人牵出来比赛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眼看着殷烈火这几句话,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