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纵然儿臣阴差阳错之下,捡回了Xing命,可三姐,却是因为儿臣的缘故……”说着说着,声音有些粘稠。
两行清泪滑落殷烈火的眼角,她在泪眼婆娑中望向洛霞,自责道:“儿臣罪孽深重,愿禁足于厢院,为三姐诵经祈福……”
听言,百里九歌变了脸色,因着心里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当场嗤道:“烈火,你分明是被人陷害的,又没有做错事,干什么要把自己禁足了?”
众人没想到百里九歌会忽然插嘴,这会儿纷纷脸色有变,全都望向她。
她看了墨漓一眼,见他仍是清润的笑着,心知他是肯定她的做法,于是再道:“谁有罪谁赎罪,五皇女本也是受害者不是?难道就因为她躲过一劫,便要去承担其他人被伤害了的责罚吗?若真如此,那天理何在?!”
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百里九歌嗔眉怒目,陡然甩脸望向殷烈火,却从那魔魅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淡淡的自信。
这让百里九歌讶然。等下……自己该不是破坏了烈火接下来的安排吧?可是墨漓又没有阻止她……
只见殷烈火抬手拭泪,自责的哽咽:“三姐一心向佛,本就不该遭此劫难,这都是因我之故……”对洛霞道:“直到三姐康复了、亲口原谅儿臣为止,儿臣定都不会踏出厢院一步……儿臣相信,儿臣的忏悔和祈福,一定能传达到三姐心中……”
百里九歌还想说什么,但小手蓦地被握紧,她一怔,感受到墨漓冰凉的指尖在她的手掌心写写画画。
他写了“当退则退当进则进”八个字给她。
百里九歌虽是不太明白,但全身心的信任着墨漓,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洛霞沉默良久,终于发话,那声音听不出是何种滋味,只如从渺远的城楼上传来似的:“相思,你的请求,朕准了。从即日起,你便禁足在厢院之中,不得参与朝政,待绮秀痊愈了,朕会让她去探望你的。”
“谢母皇恩准,往后许多时日,儿臣将不能向母皇请安,容儿臣这戴罪之身叩拜母皇,请母皇保重玉体。”
洛霞没说什么,望着殷烈火在脚下三叩首,凤眸深处的难测异光,渐渐消散,重新化为了威严之色。
唇角噙开一抹不是滋味的笑意……相思啊,求禁足为绮秀祈福,便是看穿了自己对她又想栽培、又要防范的心理,所以暂避风头,借此纾解自己对她的防范心吗?
这孩子太是精明,比之她的生父刘皇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恶意害人、却知如何防人;她能把握有度,以退为进……当真是块可造之材,就是霓裳,也及不上她……
见殷烈火已然拜了三拜,洛霞道:“事情真相扑朔迷离,靳丞相,你派人调查清楚再来禀报于朕。今日先到这里,都散了吧,朕去探望绮秀了。”
这会儿,殷烈火拜了三拜后,用袖子擦去了眼泪,目送着洛霞等人远去的身影。
她悻悻起身,冰冷的眼底有少许疲倦。
百里九歌都看在眼里,下意识扶了殷烈火,耳语道:“真的要禁足吗?总觉得你一禁足,不就等于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殷烈火将声音压到最低,柔和的呢喃:“母皇多疑,我要是不退,她会以我涉嫌谋害三姐为理由,对我施加限制……提出禁足,反倒是能掌握主动权,不会受制于母皇……而且,也让人看见了河洛的皇女们,姐妹情深……”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总觉得殷烈火最后一句话的味道怪得很。她知道烈火适才是逢场作戏的,可烈火本Xing不坏,想必对洛绮秀也是存了三分的愧疚之心。
只是……姐妹情深……怎么总觉得一寻思这四个字,脑海里就会窜出些不可思议的念头呢?
百里九歌被这样的念头惊住,一时间瞪大了双眼,视线所达之处,正是皇长女洛霓裳和她的生父陈皇夫一并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觉得,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两个人呢?
虽然只是无端产生的一种感觉,但百里九歌思前想后,觉得也不无可能。
“九歌,别想了。”温润的声音轻轻钻入耳洞,墨漓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百里九歌的心思,温柔的给予她关怀,送给她一份安心。
百里九歌娇憨的笑了:“墨漓,我觉得,他们两个……”朝着那两人瞥了瞥,“总觉得他们有嫌疑。”
“我知道。”墨漓柔声轻语:“先别想了,放松一下,此处不适合谈论这个,我们回去了再说。”
也是。百里九歌点点头,应下了。
这之后,几人随着跑马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