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喜庆,在大年初五,便告结了。因着河洛国东部的那场由山贼草莽发起的叛乱,终于正式被洛邑的百姓获知。对暴乱的厌恶和恐惧,也随着风雪,越下越大……
初七的那日,洛绮秀能够下榻了,在见了洛霞之后,便辗转来到厢院,探视殷烈火。
洛绮秀一心向佛,从不曾责怪过殷烈火什么,此番前来只是想问问殷烈火这些日子如何了。
但殷烈火却心心念念的都是暴乱之事,言语之间,忧心着那些被山贼草莽攻打过的地区百姓。
正好这些日子名柘寺重修完毕了,在殷烈火的要求下,洛绮秀上奏洛霞,将殷烈火带入名柘寺中,听念佛法、日日斋供,为受波及的百姓祈福。
因着墨漓特意找了几个丐帮的弟子,请他们将殷烈火的动向大肆宣传,而丐帮的弟子们又素来擅长锦上添花,是以,不出三日,就有无数的百姓知道,五皇女殿下忧国忧民,与三皇女一起在名柘寺中日日诵念经文,为百姓祈福。
在丐帮十分卖力的传播下,这消息如滚雪球似的传着。
听说,元月初九,五皇女殿下将祈福的信笺置于鱼腹之中,仿效“鱼传尺素”的古老传说,放鱼于洛水,把祈福带到沿岸的每一座城池和村庄。
听说,元月初十,五皇女殿下因感念百姓疾苦,痛而落泪。
元月十一,五皇女殿下在冰冷的佛堂跪至深夜丑时,为丧生在反叛中的百姓抄写《往生咒》。
元月十二,五皇女殿下着了风寒,仍诵经到子时。
元月十三……
元月十四……
一则又一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一时之间,百姓们无不对这位新归来的皇女充满好评,更有百姓们带着自家酿制的甜酒和汤圆,在十五日的元宵节送去了名柘寺,想让他们的皇女殿下在寺中也能好好的过一次河洛的元宵节。
元月十八,女帝陛下亲自驾临名柘寺,表彰了五皇女殿下,并下令解除五皇女殿下的禁足令……
当这条消息被送至陈皇夫的耳中时,陈皇夫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
他炯炯盯着自己的女儿,狠声道:“夜长梦多,再这么下去,洛相思就真的要坐上皇太女的位置了。加上洛绮秀现在也与她交好,女儿,我们要是再不行动,只怕就要任人宰割!”
皇长女洛霓裳稳然如一树青柏,静思半晌,道:“父亲所言甚是,或许我们不得不行此一步了,但我有一件事颇为担忧。那周世子墨漓,似乎与相思确有交情,虽然我不能肯定,但害怕他又会横插一手,坏了我们的大事。”
“所以才要快点下手。”陈皇夫握着拳头说着:“下个月十五日,是最好的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为父私下里召集起来的党羽和兵将,便会在那一日派上用场。至于周世子……”
狠狠一笑:“他不是跟他那妃子初三的时候就往东边去游山玩水了吗?为父会花重金雇佣最优良的刺客,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父皇且慢。”洛霓裳有些反对:“那周世子与世子妃都是武功绝高之人,我曾派人打听过,他们在商国的时候屡屡遭遇刺杀,却连名头甚响的饕餮门都一次次损兵折将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我觉得父亲还是不要刺杀他们为好,要是失败了,便是惹到周国,那样我们也会引火烧身。”
此言尽是事实,委实令陈皇夫气郁,握紧的拳头已经抬到了肩膀高处,有气撒不出。
只得道:“他与他那妃子既然初三就离开洛邑,这么久也还没回来,便根本是局外人。不管他们了,我们专心谋划朝中之事。女儿,你别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是周世子,而是洛相思。”
洛霓裳点了点头,笑容里有几分阴恻,“就依父亲所言。”
元月十九日。
这日,正是百里九歌和墨漓到得铜铃城的日子。铜铃城是叛乱爆发的地点,也是那些山贼草莽的大本营。
听墨漓说,那些山贼草莽的举动并不代表百姓们的意愿,反倒是这东部一代的百姓因叛乱之故,流离失所。
“如今,前来**的正规军不日即将抵达铜铃,那些山贼草莽只是占领了一些村镇,必然不是正规军的对手。所以,我来此,给他们指一条明路,换他们的忠心效力。”
墨漓的意思,百里九歌明白,只是在随着他朝深山一路走去的路上,始终很是忐忑罢了。
……墨漓不喜妄语,只要是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他就一定会办到……可是,那些反叛的山贼草莽,虽然没有三五千,好歹也有三五百,那么多人,墨漓要用什么方式让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