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擦干了殷烈火脸上的泪,百里九歌执起她的手,眼波中映着殷烈火的影子,那样清澈而明媚。
“日后就算是相隔天涯了,也定要记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何况你不是孤单一人,还有关成不是?相信你的选择,也相信他!”
“九歌……”殷烈火感动的无以言表,便知道此生能有百里九歌这个朋友,老天爷对她不薄。
结果,事情的发展又和百里九歌想的一样,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
百里九歌只好大笑:“你看你哭得,我都不忍心看了,来则来去则去,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洒脱应对就好!”言罢道:“关成,烈火交给你了,我先画画去,墨漓可难画着呢,可不得花两三个时辰,我再优哉游哉的浪费时间就太不好了不是?走啦!”
大喇喇的挥挥手,就这么放心的将殷烈火抛给了关成,百里九歌去喊了个宫婢进来,让她准备笔墨纸砚、朱砂丹青,找了张平整宽敞的桌子,提笔开始作画。
这一画,便是应了她之前的说法——两三个时辰。
当然的,也让百里九歌亲身的体会到了,墨漓到底是有多么的难画。
先不说他的气质和风华,也不说神韵,单是那鹤氅上的昙花……就够她将工笔水平发挥到极致了。好不容易完成了写实,待到写意,又是个极大的难关。
百里九歌只能定下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将最像墨漓的墨漓送给烈火,如此也卯足了劲,投了十二分的精力进去。
这幅画整整画了三个时辰又两刻钟。
但百里九歌在画完后并没有多看,只知道越是看便越是觉得她终究画不出他的神髓。最后望见殷烈火感动落泪的神情,便只得当自己是成功了,这才发觉疲惫万分,身子更是发沉的不得了。百里九歌挥别了殷烈火和关成,回去驿宫。
临走前,回望向灯火辉煌的曦雨殿,依稀能见樱草色的门纱之中,殷烈火在关成的帮助下,小心的将画像镶入一卷精致的画轴。
跳跃的烛火在两人周围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百里九歌在遥望间娇憨一笑,渐行渐远。
风吹起发丝轻舞,仰头,望那天阶如水,斜月如弦,心里有着起起落落之后所沉淀下的安详。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辛丑年二月二十一日,正是河洛国新帝登基的黄道吉日。
对百里九歌而言,今日是最重要的见证,而过了今日,她便要和墨漓离开河洛,辗转去梁国了。
晨时,她在阳光普照中醒来,吃了墨漓做好的早餐,两个人一同去宫殿的高台参加殷烈火的登基大典。
因着今日全城百姓都出动了,是以,大街小巷全是蜂拥向宫苑的百姓,欢呼吵闹的声音让百里九歌笑意连连,却甚是考验御风的驾车技术。
终于,他们到了,早就有等待于此的宫婢,为两人引路。
随着那宫婢从一簇簇人群中穿梭而过,百里九歌左看右看,近看远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头。
“墨漓,你看这四周……”她指了指,“宫门大开也就算了,可这一路走来怎么光看到王侯将相,却看不到有禁卫军?我记得上次祭祀洛水仙子的时候,禁卫军是将整个广场都围了三圈的!”
百里九歌了解殷烈火,觉得连自己这粗神经的人都要意识到安全问题,眼下新帝登基的仪式这么重要,烈火又哪里会疏忽成这样?
真奇怪。
“别多想。”对此,墨漓只是柔声慰了她,幽月般的眸底,却有一抹了然的神色划过。
不禁在心底暗叹:烈火姑娘,当真是城府愈深了……
辰时整,吉时到。
长长的红线毯上载满落花,延伸到高台的顶端。
因着百里九歌和墨漓是贵宾,他两人与洛绮秀、靳芝、殷浩宸、吴念念共同立在高台上,望着绵长的红线毯下,盛装华服的殷烈火与关成携手出现。
两人穿着的正是昨日百里九歌看过的吉服,正红的颜色。此刻头顶的阳光太是耀目,在那华服的珍珠玉石上折射出七色流光,映了两人无限耀眼的风采。
两人携手,登上三十三重台阶,与高台上的几人会合。百里九歌笑看着靳芝亲手将两枚玉玺端给了殷烈火,一枚是国玺,另一枚则由殷烈火亲手赐给关成,令他以此印执掌后宫。
一时之间,欢声雷动,那些趴在宫墙上只为观一眼新帝风采的百姓们,这会儿也都群起呐喊。
真好……百里九歌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
从前那坐在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