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的心口流淌过暖意,想了想道:“那你跟紧我了,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赶紧跑,我和他们打。”
吴念念这便离开床榻,因着身子还是虚,她努力的撑住,按照信中所说,没敢惊动别人,两人悄然离宫,去往盛京外的翠微山。
夜里的翠微山就犹如钟山一般,静谧、孤凉,黑沉沉的望不到尽头。
沿着有些泥泞的崎岖山路,百里九歌和吴念念一前一后,按照信里所指示的位置,步步行着。
因着吴念念拖着病体,百里九歌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可心头却甚是焦灼。墨漓和如初都还不知道她们跑出去了,她只想抓紧时间了结此事,然而……
思绪猛然破碎,只因前方出现了岔路。
百里九歌只得靠近,凝神查看,见这两条路一近一远,都是通往指定的山顶断崖。
她下意识的就要走近路,却被吴念念叫住。
“世子妃,不可以走这条路,这条路上有危险。”
“你说什么?”百里九歌诧了诧,“你来过这里?”
“不是的,念念只是……”吴念念似是不愿多说,“世子妃,请你相信念念。”
“可是若绕远路,你的身体怎吃得消?何况墨漓殷浩宸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出来,能早些回去便早些回去。”
话落,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吴念念竟忽然跪了下来。
“世子妃,求你相信念念,千万不要走那条近路……”吴念念央求着,那眸底的昏光太是复杂,百里九歌看不明。
只得连忙扶了她起来,嗤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别平白给人下跪,绕远路吧。”牵了吴念念的手,怕她走远了吃不消,两人就这么离近路越来越远。
这条远路,当真是绕了好大一圈,在路上走着,瞧着那条近路几乎是直直就通往山顶断崖,百里九歌心急如焚。
焦灼的情绪一寸寸的撕扯的她的心,想着墨漓、如初,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墨漓该有多担心,她真的不想让他再劳心了……
忽然,脚下的山震荡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百里九歌想到了那日的泥石流。又听一番轰响从远处传来,她举目望去,大惊。
那条近路上居然出现了滑坡!落石、泥浆汹涌而下,片刻的功夫就将整条路毁得面目全非了!
心口狂颤。还好刚才没走那条路,不然岂不就会……
等下!
百里九歌甩脸望向吴念念,她、她竟然能早就预知到危险,这才非要绕路的吗?
这让百里九歌愕然,不禁思及那日在河洛先帝的王陵中,吴念念竟然走了无数个岔路都没有出错,顺利的就将王陵中的人都带出来了。
她、她到底……
忍不住发问:“吴念念,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回话,唯见吴念念闪避过目光,在她的眼底,百里九歌只能看到怅惘和浑浊,她似乎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
罢了,每个人的心田都有一块不能被触碰的地方,又何必偏要刨根问底呢?
百里九歌赧颜笑了笑:“这次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坚决走这条路,我连命都没了。”望向山顶断崖,还有一段距离,“吴念念,我们继续走吧。”
就这么牵起吴念念的手,百里九歌也用了些内力,能让吴念念上山少费些力气。眼看夜色愈加浓郁,一颗心也如陷入了长夜般,望不到黎明……
此刻的大梁宫中,灯火通明。因着百里九歌和吴念念的失踪,景承帝命禁卫军搜查全宫。
清凉殿中,月如初挺着肚子坐立不安,殷浩宸双手负后,脸色铁沉。
一侧,墨漓手间正握着那枚羽箭,深如古洞的眸底涌着暗光和一股极度牵念的情绪。
他知道,定是有人以羽箭传信,将九歌和宸王妃叫走了。而那封信,想必也被九歌带走。
就在满殿的气氛粘稠到窒息之时,忽然有禁卫军冲进来说,在宫苑的一口偏僻的井中,捞起一个宫婢,已经死了几天了。由于这宫婢是几日前刚进宫的,与她一批进宫的女子都不认得她。
这让月如初蓦然意识到一件事,那日洛章华失踪,她核查了宫中的婢子并无缺少,难道是洛章华杀了这新来的婢子,冒名顶替吗?
羽箭崩裂,折断在地,墨漓的眸底翻滚着浪涛般的怒火。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又一个宫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跪着将一只信鸽呈给月如初。
三人取下信看过,脸色更异,那信竟是要墨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