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洵通体一颤,眼前天昏地暗。
软禁!终生软禁!这样的对待对于他来说,比死了还难受。他要一辈子在那豪华的府邸里坐牢了!
墨洵不甘心,连连央求着,但墨阳很是疲惫的揉着太阳Xue,只说心意已决,让随行的禁卫军长将墨洵押下去,此事就这么办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百里九歌懒得追究太多。咎由自取,不过如是,反倒是墨漓他……明明墨洵屡屡都想害了他的命,他却仍旧给墨洵留了生机,百里九歌明白墨漓的痛苦,他的心中,一定在为有墨洵这样的家人而失望、悲哀吧。
怕墨漓心情不好,在回程的马车上,百里九歌挽住他的手臂,脑袋枕靠在墨漓肩上,明媚的笑说:“你不要难受了。”
墨漓的心微微颤了颤。他难受吗……是啊,他难受。一家子人,本该是最亲近的,可他的家人却口蜜腹剑,满肚子杀机。尤其是墨洵,那是他的手足,和他流着同样的血,墨洵的所作所为如何不令他心寒?
但怀中女子的娇憨体贴,却是一脉不竭的温泉,不断从墨漓的心口涌出,让他的心倍感温暖。
他柔和的笑了:“我没事,九歌。”下意识的揽紧了百里九歌,让她能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享受马车上的放松时光。
回了山水别院时,正赶上别样的一幕。
原本墨漓的别院在晨间披满了白幡,现在那些负责招魂喊魂的宫人,终于离去了,御风和御雷便赶紧抓紧时间,清除地上那些昨夜里被杀、今晨又特意摆给众人看而迟迟未清除的尸体。
御雷不知从哪里扛出一把大笤帚,左手洒化尸水,右手持着笤帚清理残留物,边劳作边笑哈哈说:“人数好多,化尸水都快不够用了。”
御风将那些白幡一一拆除,耐心极好,回道:“你省着用。”
“省着用也不够。”御雷笑哈哈抱怨的同时,瓷瓶里滴出最后一滴化尸水。
他又试着倒了半天,也没有倒出来,只好丢下笤帚,回房去取新的化尸水了,边走边抱怨:“每次这种活都是我在做,我的追踪术也不差,可是追踪那样的好差事却每次都落给御影,御影现在还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就连你干的活也比要我轻松高雅,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御风斜了御雷一眼,冷冷答:“因为你话多。”
御雷听言,脚下打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的对话,都被百里九歌听入耳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远远的喊着:“可不是么?花言巧语,没趣的透了。御雷,你合该去干这样的活。”
御雷没想到百里九歌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下子,刚刚站稳的身子再度打滑,御雷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揉着屁股,扭过脸来,脸上是十分痛苦的表情,“世子妃,怎么连你也拿属下开涮啊,属下明明忠心耿耿,日月可见。”
百里九歌嗤笑:“合着我和墨漓不知道似的,你不用说出来。”
墨漓柔和的眉目,在扫过院中尚没有除干净的尸体和血迹时,眸底深了深,似是染上些愠色。
这样的愠色,御风和御雷立刻就看明白了,御风忙道:“属下失职。”加快了除去白幡的速度。
而御雷也赶紧从地上弹起来,奋力清除现场,一边笑道:“世子殿下您别生气,属下知道您是不想让世子妃见这场面,但世子妃是不会受影响的,属下加速就是了。”
百里九歌一怔,心里甜了甜,扭头对墨漓道:“没事的,我们先进屋吧。”
“嗯。”墨漓揽了百里九歌,用鹤氅遮挡住她的视线,不欲她多看周围种种,带着百里九歌,回屋去了。
一日后,整件事情的真相,传遍了西岐城。
百姓们惊讶的奔走相告,因着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没有被害,许多人喜极而泣,又因着三殿下竟然干出那样的事而骂声连连。
百姓们皆说,也唯有世子殿下能这般仁慈,竟还愿意饶过三殿下的Xing命。
延年殿中的太后,在得知墨漓安好时,兴奋的从榻上翻起来,原本剧烈的偏头痛,也像是忽然间就没有了似的。
她激动的双手合十,口中念着感谢菩萨保佑一类的话语,在殿中踱来踱去,情绪十分亢奋。
这让在延年殿里替太后养玉的李玉衡,有些担心,忙过来扶了太后,劝道:“大喜大悲要不得,伤身子的很。”
太后激动的摇摇头,说:“哀家只是高兴,高兴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李玉衡笑了笑:“求神拜佛只是图个安心罢了,关键还是世子殿下自己厉害。我昨儿就说了嘛,世子殿下肯定没出事,太后您也不信我。”
“信、信!”太后拉过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