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心诧,问道:“是指什么?”
“死门通往的是我的据点,而生门,当然就是通往生灵君的地盘了。”
竟是这样?怪不得……
“怪不得墨漓曾说,你在西岐的据点没人能找到,原来是连通到玉衡家里去了。”
姒珑道:“那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出口而已。不过,你运气不错。”
“什么意思?”
“哈哈,你要是选了生门,那就是真的求生无门了!”
百里九歌心底一凛,“为什么?”
姒珑狰狞的笑起来:“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懒得再理会姒珑的神经质。她忽然想到了秋杭,记得秋杭曾听寒蝉说,要小心生灵君,他们都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可那人却对她和墨漓十分了解。
她再问:“生灵君到底是谁?”
但姒珑只是狰狞的笑着,俨然是不会回答了。她道:“跟我来吧,百里九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姒珑,你待如何?”百里九歌戒备的问着,再望着内室中残留的狼藉,“这些就都留在这里了?”
“会有人打理的。”
姒珑缓缓转身而去,一袭单薄的黑裙拖地。百里九歌望了眼百里紫茹的尸首,终是跟上了姒珑。
走在姒珑后面,这一路,心始终突突的跳着。
她望着前面那女子,满头披散的黑发,几乎没经过什么打理,带着些微的乱蓬。这背影,总是像极了志怪故事里的鬼狐女子,说不出的阴森瘆人。
死亡的气息啊……到底是怎样扭曲的大恨,才能把一个女子变成这样?活得像是一个鬼灵……
视线下移,再次望见了姒珑的袖口和衣摆上,那一只只阴郁的墨蛾,是那样的了无生气。
可知一见这墨蛾,自己便会不能自已的联想到墨漪?而见到墨漪时,自己又会联想到姒珑?
墨漪他,刚才也出现在这座山里,阴阳家的人还对他那样恭敬……
这瞬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击中了百里九歌,她震惊的几乎要忘了脚下的步子。
难道……难道墨漪是……
不!她宁愿相信自己猜错了!
“百里九歌,我们到了。”姒珑的声音震醒了百里九歌,她回神,只见姒珑缓缓推开了一扇门。
“进来吧,我想带你见的人,就在这里了。”
压抑住心中的忐忑,百里九歌扬步,踏入了屋中。
屋中并没有人,只有满室荼白色的纱帘,不知是被哪里吹来的暗风拂起,轻轻飘着。正前方的地上,搁着一个蒲团,朦朦胧胧的七层纱幕后,好像悬着一张画像。
百里九歌眯起眼睛,看不真切,鼻尖嗅到花的清香,她注意到,整间屋子的周围摆满了一盆盆荼白色的花。
是荼蘼兰?
下意识的凝眸,注视那神秘的画像,“姒珑,你说带我来见个人,人呢?该不是那幅画像吧?”
姒珑狰狞的扬了扬唇角,走了过去,跪在了那蒲团上,从身前的桌案上取出三支檀香焚上,祭在了香炉里。
袅袅熏烟,似是将姒珑整个人都笼在了薄雾中,她袖口那那几只墨蛾,随着幽风,仿佛垂死的振了振翅膀。
“去把七重纱幕都掀开吧,她一定很想见你。”姒珑的眼底有怅然划过,双手合十,恭敬的祭拜起来。
百里九歌更是不解了,索Xing走去,双袖一挥,七重纱幕朝着两边扬起,被扫到了柱子后。
这一瞬,正正撞入眼中的画像,让百里九歌愕然。
她惊讶的喃喃出声:“母后?”
她没有想到,姒珑这样恭敬祭拜着的人,竟是蓬莱圣女荆流风。明明记得,姒珑是那样憎恨母后,她还说,正是因为母后死了,她又动不了父王,所以才百般折磨墨漓……
“姒珑,你……”百里九歌由着直觉,问道:“你不是恨透了我母后吗?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哈哈……”姒珑的眼底尽是无奈,“这女人害得我们国破人亡,残存的遗民仍保留着可笑的幻想希望她能回来安抚大家受伤的心灵,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蓬莱灭国一年后,我听说她是暴毙了。业报,业报!但即便是再恨她又能怎么样?她是我们的圣女,如今圣女一脉传到了你这里,和断了也无区别,皇室更是死绝了,再也不会有蓬莱的血脉了。这是天谴吗?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狰狞的控诉,百里九歌听着惊心动魄,却实在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