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浅凉,两人一夜好梦。
醒来的时候,百里九歌的青丝缠着墨漓的肩头,他温柔的帮她理好头发,率先起了,去准备早膳。
就在这日,宫里传出一则消息,说是周太后的偏头痛完全好了,太后为此大喜,叫来王亲国戚们,在延年殿大摆庆祝宴席。
百里九歌与太后也相处了一段时日,知道太后并非是个为了病好便找一堆人来庆祝的人,想来,这应该就是墨漓所说的“引蛇出洞”吧。
她随着墨漓,去了延年殿。路上,墨漓也将种种安排讲给了她。
延年殿。
今日的太后红光满面,倒真像是痊愈了似的。
她这几日回了延年殿居住,因而不知百里九歌的遭遇,甫一见百里九歌,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坐着,关怀的笑说:“几日不见,这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来,让哀家看看,这脸色也挺不错的,身子还舒服吗?”
“我挺好的,墨漓对我好着呢。”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太后十分高兴。
渐渐的人都来齐了,司乐大人领着一群乐师奏乐,礼官也准备好了歌舞表演助兴。
太后满脸喜色,似是乐得合不拢嘴。
待酒足饭饱时,太后命贴身嬷嬷端出一个盖了布的盘子,她掀开了布,托盘里放着的,竟是太后的那枚被灌入麝香的玉佛坠。
太后说:“哀家的偏头痛痊愈了,心中是欢喜的不得了。刚好这歌舞节目也都看逆了,在场的女眷们都上来表演吧,谁表演的最好,哀家就把这玉佛坠赠给谁。”
众女子的眼睛全亮了,人尽皆知,那玉佛坠是太后最重视的饰品,连倍受太后宠爱的墨晴和李玉衡都得不到。眼下谁要是得到了,那可是无上的容耀啊。
女子们立马争先恐后的表演上了,琴棋书画,歌舞杂技,只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全都争着不遗余力的比。
眼见得几个小姐,筝、柳琴、阮,拨得天花乱坠,太后笑吟吟的唤道:“良妃,你的琵琶是我大周一绝,哀家也好久没听到了。你怎么还坐在那里?赶紧也上来比试一番吧。”
良妃素来都被认为是庸懦老实的主儿,这会儿听了太后的话,笑着推脱:“各位小姐们这样厉害,臣妾这这年岁的哪还敢出来献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太后皱了皱眉,不大高兴的说:“难得哀家今儿个高兴,怎么,你都不肯给哀家点脸面?”
良妃噎了噎,连忙就地行拜礼,“臣妾不是有意要扫母后的兴致,实在是因为臣妾……”
“母后啊,别逼良妃了。”墨阳的唇角扬着模糊的笑意,替良妃说起话来:“良妃从来都不愿意出头,她的脾气就是这样。”
太后努了努嘴,道:“其实哀家这玉佛坠,本就是想赠与良妃的,算是换她今日弹一曲《寒鸭戏水》,可她竟这么扭捏推脱。”又和蔼的对比赛的小姐们笑道:“哀家这里还备了些喜欢的玩意儿,都赏给你们。”
小姐们虽然有些失望没能获得玉佛坠,但只要有太后的赏赐,就已经是容耀了,纷纷欢喜的跪地谢恩。
太后说:“良妃,你也别扭捏了,你的琵琶技艺闻名大周,还有什么好谦虚的?是觉得哀家这张老脸,不值几个钱吗?”
“臣妾不敢,臣妾……从命就是。”良妃很不甘愿的应了。
墨泓正在旁边吃着从岭南送来的火龙果,这会儿见母妃的表情很无奈,问道:“母妃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只是弹一曲不会有事的,等晚上回去了,儿臣给你捶捶肩背就好了。”
良妃意味深长的朝着墨泓笑了笑,接着从司乐大人的手中接来一面花梨琵琶,缓步到大殿中央,跪在准备好的藏青蒲团上,试弦、调音,起弦,奏一曲《寒鸭戏水》。
百里九歌凝神倾听,心中也是颤了颤,这良妃的琵琶技艺确实是高,从前芳菲馆的姐妹们也有擅长琵琶的,却比不得良妃十分之一。
她望向良妃的贴身宫婢,那宫婢本是立在墨泓身后的,这会儿突然出去……
是有人喊了这宫婢去延年殿的后花园,宫婢诧异的去了,在灯火昏暗的后花园中,等着那个喊她来此的人,却根本没看到人影。
宫婢越发觉得奇怪,打算回去了,可就在这时,忽然被人勒住了脖子,同时一个湿毛巾贴到她的口鼻处。
宫婢闭了眼,就这么被药倒了……
延年殿中。
良妃的一首《寒鸭戏水》弹到结束时,掌声雷动,就连墨阳都露出赞扬的笑容。
墨泓更是抹着嘴角的火龙果浆,称赞起来:“母妃真是太厉害了,儿臣也想学琵琶。”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