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连百里九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躲开这一枪的。
只是当她终于将冰凉的空气吸入肺里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躲开了,而杨妍的那一枪刺入了屋瓦,震起了周遭几十枚瓦片轰塌。
好强的内力!
百里九歌由衷笑道:“不愧是取得大商殿前试武状元头衔之人,杨将军这身武功,想来不比宸王和关西将军逊色。”
杨妍的声音清冽、刚硬:“你见过宸王与关西将军?”
当然见过,不过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百里九歌大喇喇一笑,失望的瞅了眼那院子里的排排箱子……看来自己今夜的探查要止于此处了。
“杨将军,后会有期。”
澄亮的话音一落,百里九歌便倒飞出去,身子擦过木叶萧萧。而杨妍也在第一时间踏过屋瓦,凌空追来。
百里九歌一惊,连忙抓过身旁树枝,以树枝为轴身躯翻转,堪堪躲过杨妍的一枪。百里九歌趁机在树干上踢了一脚,借力让身子翻正,狠狠踏在杨妍的枪刃上,借着反冲力遁出太守府。
而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作终结。
百里九歌逃出了太守府,方才的惊险仍令她心悸,此刻夜风一吹,才感受到颈后早已是涔涔冷汗。
她一刻不敢停留,用着最快的速度,终于顺利的翻出了桂城,与孤雁会合。
“黑凤!”
孤雁从一颗古树上跳下,发丝间还绞着几片黄叶。他信手将黄叶挥落,见百里九歌的神色有些发紧,连忙扣住她的肩膀问道:“黑凤,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百里九歌挤出一道澄澈的笑意:“孤雁,你……你先让我喘口气。”
就这么气喘吁吁的,调整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百里九歌才理顺气息,说了出来:“我在太守府里发现了很奇怪的箱子,那些箱子好像有声音,还有很多黑红色的小东西在箱子四周徘徊。可是太守府太吵了我听不清,想要接近查看时,竟被杨妍逮住了。”
孤雁大惊,忙问:“那你有没有事,没被她抓了吗?”
百里九歌无语嗤笑:“我要是被抓了,那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反正我逃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杨妍经过此事后会怎么做。”
孤雁冥思苦想了半晌,说:“她手底下就只有不到一千的守军,就是想翻大浪也是有心无力,顶多就是加强戒备、多思虑些。”
“这样啊……”百里九歌想了想,觉得孤雁说的也靠谱,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将那些怪箱子的事告诉墨漓。墨漓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来的。”
孤雁点头,两个人达成一致,便赶忙踏着夜色回周营。
因着两人轻功极高,不消片刻便已经行出五里地,回到了营帐中。迎面就望见荆流风抱着衿儿出来了,衿儿饿了,清亮的啼哭声惹得好些士卒聚精会神的望着。
百里九歌忙唤着:“衿儿!”奔了过去,从荆流风的怀里将衿儿抱过来,抱着衿儿朝着帐子走去。
“黑凤。”孤雁喊了她一声。
百里九歌回眸说:“孤雁,刚才我和你说的关于木箱子的事,你替我转告墨漓,其他的就不要说了。”她不想让墨漓因得知她遭遇杨妍而后怕担心。
孤雁应了,衣袂扬起,大步寻着墨漓而去。
浓郁的夜色掩盖了这天地间的很多东西,但墨漓那一阕清韵的荼白,却像是朦胧的月光般,孤零零的为黑暗增添一泓浅浅璧色。
那样干净的、清雅的颜色,总是好找的,当孤雁找到墨漓的时候,他就立在军营的昏黑一角,披着大朵黯然绽放的昙花,仿若遗世独立。
“妹夫。”孤雁大步踏了过去,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就将百里九歌的话重复给了墨漓。至于百里九歌不让他说的内容,他也就好心不说了。
说罢,孤雁问:“怎么样,能想破不?”
墨漓凝眉不语,月色将他的脸庞修饰得万分苍白,边角处有着水银似的透明。
眸底微微惊起些涟漪,脑海似是有条线将这一切都穿上了,墨漓眯了眯眼,望向那天夜里他带百里九歌去的那个温暖山坳……
接着,他斟酌着说出两个字:“蜂箱。”
“蜂箱?”孤雁愕了下,旋即明白了,“黑凤看见的一排排箱子,是蜂箱?”
“应该是。”墨漓说着,沉默片刻,唇角扬起了清浅的笑意:“莫非,杨妍的意图是……想来是了,那便将计就计吧。”
“将计就计?”
“嗯。”墨漓想了想,又说:“只是还需要确认,在没有十成的把握前,我不能拿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