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大人,”百里九歌道:“将药端给墨漓,好好照顾他,等我回来了,我要听见好消息!”
军医在接过药碗的同时,愣了:“世子妃,您这是要……”
“我去会会王致!”百里九歌再度拔出短刀,锋刃、眼眸,染就同一般的寒色。
“你们守好营帐,我便要与这八千将士守好营帐,让王致他们滚回陆城!”
话音落下的时候,百里九歌已经现身在八千将士的最前方,落在一匹马上,一拽缰绳,马匹嘶鸣着冲出营帐。八千将士呼喊着跟随,而军营外不远处,王致的人马已经滚滚杀来。
营帐内,张将军留人坐守,接着也带了一千亲兵,追上百里九歌。还来不及说话,百里九歌就已经纵身而起,如一团流星飞火,冲了出去。
敌方中有人呼喊:“射死她!”
这声音她听得出来,王致,就是王致!
万箭齐发,百里九歌持着短刀,两袖灌满了风,万千羽毛从袖中飞出,如暴风雪一般阻绝了箭矢,围绕在百里九歌周身三尺处,化作屏障。
但接着,刺客们从黑暗中杀出,八百名刺客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但杀伤力仍旧不可小觑。
百里九歌挥刀干掉两个,她不会再留情了!
扑簌的振翅声书瞬间响起,乌鸦们纷飞着而来,庞大的数量和疯狂的攻势,再次让刺客们陷入窘境。
周国士卒们早已与百里九歌一样,被气红了眼睛,想着高烧不退的世子殿下,他们排山倒海的涌上去,呼喊着奋勇杀敌。
厮杀声震天,惊起更多的鸟雀鸦飞。
火光染红了夜色。
百里九歌悬身半空,视线穿过敌方的影影绰绰,捕捉到那个人,王致。
泛着凛凛冷光的眸中,怒火燃烧成冰,百里九歌纵声冷笑:“王致,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受死吧!”
踏着羽毛,朝着王致飞掠而去。
王致色变,但只是一瞬,便再度神定气闲的说:“撤退,把我们的挡箭牌请出来!”
接着,还活着的刺客们以最快的速度挥开乌鸦,身影迅速倒飞回去。与此同时,陆城守将们将他们的“挡箭牌”推到了队伍最前。
什么?!
当看到那所谓的挡箭牌时,百里九歌已经杀到近在咫尺之处,因着来不及刹住,她只能将短刀反转,刀背重重的打在当头那人的身上。那人摔坐在地上惨叫,但幸好是刀背,才保住了Xing命。
周国将士们喊杀震天的冲来,百里九歌喝止了他们:“都不许攻击!”
她连忙倒飞回来,愤怒震惊的望着王致推出来的这些挡箭牌。
老弱妇孺!
陆城的老弱妇孺,王致的子民!
他们都在簌簌发抖,因为天冷而衣裳单薄,因为死亡的恐惧和绝望。苍老佝偻的人老泪纵横,妇女在哽咽啜泣,孩童大睁着明亮的眼,哭声撕扯着百里九歌的耳。
王致!王致!
他竟用这些手无寸铁的可怜百姓来……
“卑鄙小人,他们是你的子民,你竟这般惨无人道,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王致转着掌心的玛瑙乾坤球,不以为然的说:“谁不知道周世子在拔下桂城的时候,对我大商百姓一视同仁,换得杨阔和杨妍感恩戴德,愿意投诚。到了本官这里,自然是要对着你们的弱点出击了。怎么样,本官这一手可还高明?是不是能入世子妃的眼?”
“你……”百里九歌握着短刀的小手,骨节已经凸起发白,左臂上那个失去一块肉的伤口也崩裂了,鲜血不停的冒出,被夜风冻得冰凉,在红色的袖子上结出一层血色的薄冰。
张将军怒声啐道:“***!竟拿老弱妇孺当挡箭牌!”
“王致这畜生!”
“猪狗不如!”
“这厮不得好死,一道雷劈死他吧!”
周国将士们红着眼睛,愤怒难当。他们也有父母妻小,谁愿意看着家眷被父母官推到战场上去抵挡敌人?
哭泣声中,夜色越发的肃杀而粘稠。一道蕴满憎恶的冷笑,在百里九歌的唇角绽开冰冷的凌花。
她还笔直的立着,白色的羽毛,黑色的乌鸦,随侍在侧。
启唇,清亮的喊声响彻长空。
“王致,今日到此为止,若你敢跃雷池半步,我便是用尽各种手段也要让你有来无回,我百里九歌说到做到!”
王致轻蔑的笑了:“本官就是占不着便宜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今日备了这一手,自然也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