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墨漓已经知道顾怜的到来,这会儿温润的笑言:“顾姑娘一路奔波,吃点宵夜吧。”
百里九歌忙过去,从墨漓的手里接过盘子,大喇喇笑道:“墨漓,你真有心,这是你刚做的?”
“嗯,不费什么事。”他笑着应了,望见顾怜脸上的泪痕,温声询问:“顾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墨漓,是这样的……”百里九歌小声的将墨漪救走墨泓以及顾怜记忆空缺的事情,告诉了墨漓。
墨漓皱了皱眉,心头自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暗暗记下了,笑道:“先吃东西吧,你常说,走一步算一步。”
百里九歌这便与顾怜分了宵夜,因想着墨漓是不是没吃,百里九歌给他也拿去了一些,墨漓笑着拒绝了。
“墨漓,之前玉衡和我说过些话,我一直很在意的。”百里九歌想起了上次衿儿出红疹子,偶遇玉衡时,玉衡说的关于墨漪的事。
“玉衡说,她担心以后墨漪会和你针锋相对。”
墨漓淡淡道:“这样的可能Xing我也想过,世事难料,无须太过介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可是,要真是发生那样的事,只怕顾怜会跟着受累,顾怜心里有连心蛊!”
墨漓徐徐叹息,有些事情,他未尝没看出有恶化发展的可能,甚至可能会恶化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不知道,待到那时,该怎么办才好。
百里九歌赧颜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盯着眼下的事情来吧。顾怜,吃个夷陵酥尝尝,墨漓做的夷陵酥很好吃的。”
“好。”顾怜娇笑着照做了。
之后的几日,顾怜就在军营中度过,与百里九歌和衿儿在一起,也得知了荆流风和百里啸的身份。
顾怜打心眼的为百里九歌认祖归宗而高兴,也为自己感叹伤心。自己的身世是怎样的顾怜早就不关心了,只是觉得,没有亲人的感觉很孤独脆弱。
遥望着远方的城关剪影,那看似庄严却孤独脆弱的潼关城墙,和她很是相似。
顾怜顾怜,当真是顾影自怜呵……
“顾怜!”百里九歌的喊声在这时响起。
她在找顾怜,这会儿见顾怜一个人在眺望着潼关,百里九歌也大致明白顾怜的心情。
她走近,还是如实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她:“顾怜,墨漪来了,说来接你与他回去。”
顾怜花容骤的发白,她摇着头,“不,我不去,我不要跟他走!”
“顾怜……”百里九歌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去回绝他,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然则百里九歌刚走出去几步,身旁就有袖风袭来,这袖风很浅,不会伤人,却是在阻止百里九歌的脚步。
她望去,眼前黑影闪过,接着墨漪出现了,云袖被风扬起时,袖口上的那一只只墨蝶仿佛要翩飞满天。
顾怜脸色发白的退到百里九歌的身后,百里九歌看了她一眼,咬咬唇,唤道:“墨漪。”
“弟妹。”墨漪随意问候了声,这是百里九歌第一次发现,墨漪也会用这样冷淡的语调和她说话。
“墨漪,顾怜不想和你回去。”百里九歌道:“她留在军营里很安全,你就让她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吧。她毕竟是你的客人,你也不能一直留着她不是?”
墨漪冷冷哂笑:“弟妹,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给你解释。”他走近了顾怜,“顾姑娘,请你不要再耍Xing子了,让你回西岐是为了你好。”
顾怜摇着头,见墨漪的来势坚决,一慌神,猛地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喉咙。
“墨漪公子,我不想再日日都和你处在一个屋檐下了,睁着眼睛闭着眼睛都是恶梦,我真的不想了……”
百里九歌惊诧:“顾怜,你——”
“墨漪公子,你别过来。”顾怜抓紧了簪子,怨怼的双眸瞪着墨漪,“死了一了百了,你还不如当初就杀了我!”
“当初?”墨漪很快就明白,顾怜口所谓的“当初”指的是什么时候。
他蓦地怒道:“当初还真有人让我杀了你!”
“你、你说什么……”顾怜花容惨白。
墨漪冷冷哂笑:“说了你也听不懂,就当作没听过吧。顾姑娘,跟我走。”
“我不和你走!”簪子离顾怜雪白的颈项又近了一分,“墨漪公子,你要是非要带我回去,那就带走我的尸体吧。”
墨漪彻底怒了,满脸都是怒极的笑意。他便是这样,怒极反笑,那笑容比任何怒火还要令人不堪承受。
袖风一扫,将百里九歌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