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怯怯的问道:“玉衡姐姐还活着吗……”
墨漪探了探李玉衡的鼻息,没有呼吸了,悲怆愤怒的感觉霎时堆满在墨漪的胸口处。他抓住了李玉衡的手腕,按到脉搏处,企图感知她还有没有脉象。
“怎么样?”寒蝉的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
墨漪摇摇头,“不知道。”他不知道指腹下的微弱轻颤,到底是李玉衡的脉搏,还是其他什么错觉。
“是谁杀得她。”墨漪近乎低吼。
这样狠厉的语调,让寒蝉有些慌神,她忙说:“是那个蒙面人,你的师父……”
“呵,师父。”墨漪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词,“倒真是我的好师父!伤我不够,还要伤墨漓,杀姒珑,如今连阿衡也不放过!”
“墨漪哥哥……”寒蝉也俯下身来,看着一动不动的李玉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玉衡姐姐如果真的已经死了,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将她安葬吧。”
“安葬做什么?”墨漪露出一道怪异的笑容。
这笑容太过阴戾,寒蝉几乎以为是看错了眼,她平静下来,清泠泠道:“墨漪哥哥,你需要冷静。”
墨漪哼了声,将李玉衡打横抱起,对寒蝉道:“回城,跟我走小道绕回府里,不能让人看见我们带了阿衡回去。”
寒蝉道:“那这里少了一具尸体,他们要是回来找,就会发现不对。”
墨漪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了,短时间内如何找个跟阿衡相似的人丢在这里。先回去安顿了阿衡,我会让人尽快过来处理。”
寒蝉也想不出别的办法,点了点头,“走吧。”
两个人连忙离开乱葬岗。
这一路走的小心隐秘,寒蝉放了十几只蛊虫出来,探视周围有没有跟踪者。所幸没有,两个人绕了几个圈,最终潜回了墨漪的府邸中。
后花园中,坐在雀阳花下的顾怜,忽然听见墙头上有声音。回头望去,见到的是**而入的墨漪和寒蝉。
顾怜这是第一次见到寒蝉,怔了怔,然而视线很快就被吸引到了李玉衡身上。
顾怜骇然的惊呼出声:“墨漪公子,她、她是……”
墨漪没和顾怜说话,径自错身而过,仓促行走间带起的风,吹乱了顾怜鬓角的发。接着错身的是寒蝉,寒蝉也只看了顾怜一眼。
“墨漪公子……”顾怜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看着地面滴下的血,又有几瓣雀阳花落下,顾怜敛了敛裙角,也连忙追了过去。
卧房内,墨漪将李玉衡放在了榻上,因着已经封住了李玉衡的七经八脉,这会儿再没有血液淌下,只是被褥被沾脏了一些。
顾怜进屋的时候,看见寒蝉坐在床边,不断的唤着:“玉衡姐姐,玉衡姐姐!”
顾怜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是李玉衡,她还记得墨漪和她说过,李玉衡是去找能解蛊的人……
“寒蝉。”墨漪唤了一声,拿来一卷纱布,一瓶疮药,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你给阿衡包好伤口,换上衣服,我已经封了她的经脉,若她还没死,便能维持生息。照顾好她,我去找个可靠的郎中来,切记不要让我府上的下人看见你们。”
“放心吧,墨漪哥哥,你也小心点。”寒蝉说着,放出了几只蛊虫。
蛊虫们吸了空气,身子变成了巴掌那么大,从顾怜身边飞过的时候,顾怜花容发白,一阵恶寒窜入了心间。
几只变大的蛊虫却飞到了窗子处,合力掩住了窗帘。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整间屋子的窗帘都被拉住,黑漆漆的。
寒蝉点了油灯,一灯如豆,她坐在李玉衡身边的这幅画面,在光影的衬托下显得诡异而阴暗。
顾怜的心发憷,浓重的血腥味、昏暗的房间、还有寒蝉的蛊虫和银饰,都让顾怜不想再待在房间里。
她追着墨漪的脚步出去,替寒蝉关好门,终于再也闻不到血腥味了。
“顾姑娘。”墨漪唤道。
顾怜心虚的望向墨漪。
他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靠近我们这些阴阳家的人,但是,请你能回屋去,和寒蝉一起照顾阿衡。”
顾怜精致的面容,像是被夏风吹皱了似的,透着些微的幽怨。鬼使神差的,竟是问道:“墨漪公子喜欢她?”
话出口的瞬间,顾怜惊讶失色,腹诽自己怎么突然就中邪了似的乱说话,忙道:“是我失言……这就进屋去。”
墨漪轻哼了声,蓦然盯着顾怜,一字字道:“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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