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被墨漪的话凛到了心底,听墨漪的意思,他和墨漓应该先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什么了,而这场赌注的输赢,就在三个月后。
百里九歌暗暗握拳,只祈祷着墨漓能够康复,只要墨漓能平安,那么三个月后,不论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陪着墨漓赢到底。
送走了墨漪,百里九歌乘着马车,回返别院。马车徐行,盛夏的荼蘼花开得似锦,将百里九歌的路,引到了别院的院门。
百里九歌下了车,想着墨漓应该已经从寒蛊中恢复些了,她迫不及待的朝着卧房走去。
往卧房去,途中会经过荆流风和百里啸住着的房间。当百里九歌经过时,听见了房中传出低低的啜泣声,那是荆流风的声音。
百里九歌停下了脚步。
“啸……”荆流风幽咽,“我们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命苦啊,从小被百里越伤害、毁了容,没爹没娘的活着,我们两个在中皇山里,都没有顾上她……终于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可是墨漓的身子骨却……”
百里九歌的心一阵刺痛,手在墙上颤抖,墙粉淅沥的坠落下来。
“九歌为什么这么辛苦,我知道她从前在朝都,为墨漓吃了很多苦头,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也有了衿儿,商周却要打仗。如今周国翻身,百姓们再也不必低人一等,他们夫妻俩却再过不上几日厮守的日子……”
“风儿。”百里啸喉结梗了梗,安慰道:“鬼医和应长安都是名震江湖的神医,他们会尽力医治墨漓。”
“可墨漓中的是阴阳咒,那不是医术能够解决的啊……”荆流风掩面而泣,“在听孤雁公子说了来龙去脉后,我没有办法怨恨姒珑,她也是我儿时的朋友。要是蓬莱没有亡国,是不是一切就能不同了……”
百里啸道:“别哭了,你的身体痊愈没多久,不要再把身体弄坏,这样九歌会更加担心。”
荆流风哭道:“墨漓的身子骨,最难受的就是九歌,可她还笑着劝我不要哭,还在给我打气。我这做娘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啸,我真的害怕,将来九歌和衿儿她们俩孤儿寡母的,我怕……”
“风儿,别哭了。”百里啸一样痛苦,他抱住荆流风,安慰道:“九歌没有放弃,我们就更不该放弃。越是临近绝望,我们越是要鼓励九歌。”
“我知道,我知道……”荆流风在百里啸的怀里不断点头,泪水滴滴落下。
房外,百里九歌悄然离开了。爹娘的每一句话,在让她尝到温暖的同时,也将她的心脏剖开,痛彻全身。
她觉得,她好像走在一条漆黑的长路上,前方是墨漓的身影,像是在被风吹着,离她越来越远。她抱着衿儿,用着所有的力气和信仰在追着他,她伸出手,想要将他拉回,可就是在这一刻,墨漓的身影碎作一缕烟云……
百里九歌捂着心口,喘息着,逼迫自己不要吓自己。她加快了步伐,去到了卧房中。
绕过屏风,冲到榻前,百里九歌急切的打量着墨漓。
墨漓已经醒了,浅淡的面容像是江南初醒的梨蕊,病态的苍白,孱弱却温柔的神情,无一不揪着百里九歌的心。
“墨漓,你怎么样了?”百里九歌忙坐在榻上,握住墨漓的手。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醒来有大半个白天,觉得舒服不少。”
“真的?”
“真的。”墨漓温柔的指,轻轻抚平了百里九歌的眉心。
此刻鬼医和应长安还在屋中,鬼医佝偻着背,缓缓的朝外走去。应长安见了,便也跟了出去,将屋子留给夫妻俩。
房门被缓缓的关上了,发出吱呀的一声,尔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安神香的气息,让百里九歌的心也静了下来。
她喃喃:“墨漓,是我不好,我那时光顾着要廖昔萤偿命,最后还得你出来抱着我,我知道那一下令你元气大伤……”
墨漓柔声说:“你是为了我才那样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你说。这两日我缠绵病榻,你定是焦急坏了。”
“墨漓,你不用担心我的。”百里九歌笑道:“你只管好好养身子,我正好这两天出去了一趟。”绕过丐帮的事情没说,“我去见了父王,父王说要派墨漪去边境那里修行宫,后来我就去给墨漪送行,他神秘兮兮的。”
“我知道。”
“你知道?”百里九歌眨眨眼。
“嗯,我知道,晨间的时候,大哥在阴阳家的手下来了我这里,将这几日的事情与我说了。”
百里九歌问:“那墨漪派的那人有没有说,他和顾怜……”
“嗯,告诉我了。”墨漓梳过百里九歌的发,柔声道:“连心蛊解去,对涟儿是好事。将涟儿交给大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