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霍听来,生生却了几步,饶见房中人颇有冰霜之操,登时叫他拨步而去,一并来到听雨轩推门面向梅氏,梅氏见状惊道:“霍儿,今儿怎不在书房温书习字,明儿个可就要进府科考了,瞧你这副神情可是得了什么委屈,快快告知娘,娘应去帮你出气,你可不要扰了心神,误了自己前程啊!”
他自听来不胜委屈,瞪大了眼睛道:“家中事务全凭母亲操劳,可是四妹妹的婚事也说不得给我听了,温家二郎流连勾栏瓦舍,早年更是娶了一房妾室,他家大郎我也见过几面,更是个纨绔子弟,如此门第,母亲为何要答应!”
方后赶来的安良蕤见是他们对峙,恭身作揖道:“三哥哥方才在我那处吃了些酒,应是这会子上头了,若是说了何话,还望大娘子海涵,阿喜,快将温好的醒酒汤拿来!”
门外阿喜见是呈于他前,安少霍拼说不得,只得将身一扭,闷不做声,让梅氏瞧来却是蹩脚得很:“可是霍哥儿偏爱你得很,竟是大白日也喝起酒来,你自己说说这门婚事,我可有掺手半分又强迫你几分,你如何摆话不定,再让霍哥儿误会,要治我一个误人姻缘之罪,你可担待得起,老爷可承受得起啊?”
安良蕤听来登时扑通跪下道:“蕤儿不知竟是给大娘子添来这般烦扰,三哥哥疼爱妹妹原是好事,不想竟是成就了此事,全是蕤儿的不是,蕤儿甘愿自领惩处,还望大娘子三哥哥消消气!”
听她如此轻贱自己,安少霍该是不知如何自处,只得认定快快提了步子便行了出去,剩得梅氏严妈妈踩虚对望。
梅氏端茶吃了几口方道:“你也是个明白人,怎地今个做事如此没了分寸,三哥若误了科考,你可担罪得起,明介个以为出嫁了能给我省点心,谁成想还能出了这档子事篓,你那小娘死得早,若是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可别怪我这个做主母的念了你今日之过,行了,就罚你回去面壁思过,没别的就退了吧!”
阿喜连是将那安良蕤搀扶起,道了谢这才行回了房,一路上可是一句话也不敢多。
今日之事免不得让安仲谦知晓,托了几句话给安良蕤,意在安慰可全端着生分,叫安良蕤由不得埋下眉头,病秧身子到天明,以至于三哥儿少霍进考也未得起身,惹得被相送到马车的少霍问起:“四妹妹可是因着昨日之事不愿见我,此事全赖我,做事没个轻重,让四妹妹为难了!”
安仲谦在听,眼色微缩,姚氏见此欠身道:“三哥儿,这可是偏心了,家中妹妹尚有两位,修儿可是整日惦念着三哥儿的好,这不昨个觉也没睡好给哥缝了个香囊,针线粗鄙了些,还望三哥儿不要嫌弃才好呢!”
他接过一看,只见针线华美,荷花红酣,隐有檀香白芷等香料,她这番作为显是准备已久,想到此处,安公道:“你姚小娘说得不错,家中姊妹你应是分均疼爱,才是哥哥该做之事,为父也不允多说,你还是快快遣辞,入了府院定下心来,来日挣个榜上名也算光耀我安家世代书香!”
得听这般,安少霍再是推脱不得,快快作揖委说了几句便坐了马车,消失在那瓦舍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梅氏尤是道:“什么身份也敢高攀,想沾我霍儿的光做你的快婿梦,我呸,霍儿无知,难道我这个做主母便不知了吗,也敢担这号,也不怕闪了舌头,真不要脸!”
梅氏面说面走,叫安仲谦姚氏脸上登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