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今儿个你也是去了钱氏那处敬了茶,你也知道我这身份还上不得堂,就没办法吃你的茶?”安良蕤听来已是着手为她斟下,她见状苦笑得很,欢喜的眉眼却喝得不大高兴:“我可是听说,温家两位婶母为难你了,那两位婶母便是这样的人,往时在家常于老爷吵说,老爷爱面子便交托了大娘子,怎料大娘子敷衍了事,为此惹得两边不高兴,如今她们便瞧准了你的家门这才无礼些,你尽管不上心地做了,反定还有大娘子担着呢,你这才刚刚进门让你受了这般苦,真真是为难你了,瞧你这瘦的可是没吃好呢?”
听她说来,安良蕤暂也不知该不该信,这正室与妾室之间可说的事情总是这么多,尤是头次相见也并不了解此人,虽是她说得有几分合安良蕤的意,但这两头夹难这来回推脱当真是个法?那李氏也不多坐,絮叨几句便迂回了去,叫安良蕤妥帖不下心来,同阿喜闲散几句便撂着枕头独个睡着了。
这院杂之事安良蕤尚且理会不得就着昨个儿的劳累便睡到了酉时,醒时正好碰到钱氏屋内的王妈妈来传话:“二娘子快些醒吧醒吧,主母有事要交代你些!”
这一天交代下来之事竟有三两起,怕这其中还有些变故,安良蕤只得遣了些银子才让王妈妈松了口:“嗳,不瞒娘子说,今儿大公子顶撞了主母几句,平时都是这般,怎地今儿个让那妾娘李氏漏捡了个缝,让大公子气焰逼仄,这会子正躲在外边不着家,上午可是那妾娘来寻过娘子你了,娘子明白否?”
时下,安良蕤脸色一变,憋蹙着脚不知当去不当去,合计着还不知道这温家究竟发生了何事,自个便要秋风悲画扇了,左右不能耽搁,一入屋,安良蕤便寻了个墙根站稳了,眼珠子瞥瞥见钱氏仰面吃冷酒,这样瞧下去虽是体胖贵相的,但安良蕤心中实打实地有种被捏住气的感觉,在闺中时也是听得钱氏几分声望,说她如何如何掌家有道,八面玲珑,旺夫旺子,想到此处安良蕤只想把那个说这些话的人抓来好也让他沾钱氏的喜气!
“在屋子的紫檀梨花椅可是不够让你坐的,怎地一个人躲在墙根里,我钱氏虽不是出身大户,但在外也是有几分名声,这若是让他人瞧见了,可是想让我担了怎么怎么的名头啊?”钱氏合着眼说道,眼底尽是严厉,惊得安良蕤赶紧上前行礼,摸着良心说了几声不敢之后,这才让钱氏消了气给了座。
王妈妈在那天青色旧窑茶盅甜白瓷小碗添了些茶便独个退出了房去,惹得安良蕤只得口续不停缀饮热茶,方听钱氏冷吟自哀:“别介我说话难听,这世道艰难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打理生计,你切莫要往心里去?”安良蕤听了这话,愣愣按点了头,“你家也是有个妾室厉害的,你也不是没有这些人的手段,她们打扮得花红柳绿定能将老爷心偷了去,可怜我一心对他竟是落得个恶妇的名头!”说罢,钱氏竟还哽咽起来,叫安良蕤时下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