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个吭声,小李氏哭声便又是更大了些:“饶是我当初便不敢腆着脸皮入了这门,如今人人瞧我碍事,这家里怕是再也无我半点地位,倒不如斯郎一封休书也算还了我一个自由身!”
“锦娘可切莫说出这番话来啊,我只是觉得那安良蕤并无做错何事,时下叫爹娘依法休她实在难成,我吃些苦头没事,但我就是怕你在这里受委屈,若不然我们还是捡了包袱到山林间觅个桃源洞,少了这些个烦恼,一起做个快活人如何?”
不想那温起斯竟说得这些话,叫小李氏登时哑口,捡了把红木嵌碧玉侍女人物扇踱步几回,定了定心神适才同他说道:“只怕是清闲易得清心难啊,公婆年事已高,大哥尚在外边不着家?,家中三弟尚幼,这挑家担子除了你再是也没得旁人,眼下姐姐上下得势,这若是中间生个什么枝节哪可怎地好啊!”
就小李氏方才那些个话温起斯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还不是想要保全了她,叫她在这府里低眉顺眼,深居简出,多说句话也要被旁人干涉,叫他如何受得,再有这家业本就糟心得很,叔伯觊觎,光是这些个事便叫他头疼得很,若真真被那安良蕤挑了去也未曾不是个好出路,想到这处温起斯不由折眉,正当出门之时却是被小李氏唤问:“斯郎可是要去何处?”
“放心,时下我再惹事端只会惹得爹娘不快,那安良蕤既是想要做好温家娘子,那我亲自指点她便是了!”说罢温起斯登时起步,叫小李氏遣步连连,遮扇轻笑起来。
去安良蕤房时,只因屋那枣树爬墙,清风一掳便声响不断叫温起斯心中竟是不由心慌,饶是这成亲不过十日便是争吵连连,对一个女子实在残忍,可是他心中又只心系锦娘,也不知她深闺烛夜如何熬过,近时,温起斯忽听有人絮话绵绵:“不成想三哥哥竟是真的中了,得此秀才真真是祖上保佑,也不枉三哥哥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明儿个大娘子必定会大摆宴席庆贺一番,我们也要早做打算给三哥哥挑拣些好物件才是!”
“可不是嘛,三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又识文断字,往时若不是大娘子拦着,只怕是上门说亲的人家不知道多少呢,也就是三公子性子寡淡惯是只对姑娘你好罢了,旧时三公子常想着快些中个进士报答读书恩,家里人呢都知道这不都是想将门第抬高些,好让姑娘你嫁户好人家吗,姑娘你看看那二姑爷一副小肚鸡肠,每每就知道与姑娘你争吵,上回那事怕什么时候还要作弄一次,这等没羞没燥阿喜还是头一回见过的呢!”阿喜说得正是起劲,全不知身后一人越发走进,且脸色也是实打实地难看。
“呀,姑二姑爷你怎么来了,姑娘!”阿喜自知吞不得个好话,只得看向安良蕤,安良蕤本不想理他,但顾着阿喜颜面也只得起身,她抬眸时只看到他那眼神忽明忽暗,阴晴不定,除了上次辱骂安府祖上之后便是再瞧不到他这副神情,看到此刻安良蕤不由扭头,却听他冷言道。